All language subtitles for Drømmer aka Dreams (Sex Love) (2024) Dag Johan Haugeru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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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:02:45,633 --> 00:02:48,107 你是打算申請學院 對吧？ 23 00:02:48,130 --> 00:02:50,469 - 學舞蹈？- 是啊 - 不學 24 00:02:50,507 --> 00:02:52,991 為什麼不學？你那麼有天賦 25 00:02:53,003 --> 00:02:54,825 那古典芭蕾呢？ 26 00:02:54,881 --> 00:02:56,894 但我覺得那只是種貶低 27 00:02:56,917 --> 00:02:58,816 而且我看過資料 28 00:02:58,854 --> 00:03:01,461 有人說古典芭蕾是基於過時的性別觀念 29 00:03:01,822 --> 00:03:03,957 其實早該被淘汰了 30 00:03:04,005 --> 00:03:07,590 - 可又不是每種舞蹈都這樣 - 嗯 多少沾點吧 31 00:03:07,825 --> 00:03:09,895 我打算學社會學 32 00:03:12,003 --> 00:03:14,598 - 你平時很愛看書吧？- 特別愛看 33 00:03:15,494 --> 00:03:17,840 - 你不看嗎？- 嗯 34 00:03:18,141 --> 00:03:22,102 偶爾 別人送我書我才看 35 00:03:22,197 --> 00:03:23,873 那樣我會很高興 36 00:03:23,960 --> 00:03:26,323 被人當成好書之人 37 00:03:26,338 --> 00:03:28,675 我就會覺得很受用 38 00:03:30,772 --> 00:03:34,108 可書上寫的也不是全都對啊 39 00:03:34,162 --> 00:03:38,298 我又不是為了求真才看書的 40 00:03:39,186 --> 00:03:43,383 我讀書是為了找個去處 也是為了找回自己 41 00:03:44,123 --> 00:03:46,224 說起來 這一切也是由一本書引起的 42 00:03:46,264 --> 00:03:50,299 最後還導致我走上了寫作之路 43 00:03:51,792 --> 00:03:55,944 那本書其實並不有名 是一本舊書 放在我外婆小木屋的書架上 44 00:03:55,990 --> 00:03:58,388 去年復活節去她那時我看了 45 00:03:58,730 --> 00:04:00,483 那次我還帶了珍妮 我的一個朋友 46 00:04:01,815 --> 00:04:04,858 她家沒有小木屋 一路上都在說這事 47 00:04:04,874 --> 00:04:07,152 說我們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度假小屋真幸運啊 48 00:04:07,163 --> 00:04:10,316 有小屋就能假期出去玩耍 還能打牌 49 00:04:10,327 --> 00:04:14,068 但我媽不願承認我們有多幸運 50 00:04:14,082 --> 00:04:17,562 還故意唱反調 說沒有多少錢也能擁有度假小屋 51 00:04:17,588 --> 00:04:21,826 那得家裡本來就很有錢才行 52 00:04:21,844 --> 00:04:26,201 - 媽 別說了 - 還能靠遺產過日子 不是嗎？ 53 00:04:26,468 --> 00:04:27,714 你找到胸罩了嗎？ 54 00:04:27,727 --> 00:04:30,423 那時我崴了腳 只能在屋裡待著 55 00:04:30,556 --> 00:04:32,808 她們三個出門的時候 56 00:04:32,823 --> 00:04:34,950 我就在書架上隨手拿起一本書 57 00:04:35,744 --> 00:04:38,268 完全是誤打誤撞 58 00:04:38,583 --> 00:04:40,537 書名叫《家庭精神》 （法國作家雅尼娜·布瓦薩爾的小說，1979年首次出版） 59 00:04:40,564 --> 00:04:43,142 有點像《小婦人》 60 00:04:45,303 --> 00:04:47,077 裡面也是四姐妹 61 00:04:47,149 --> 00:04:50,671 她們住在巴黎郊區 是醫生的女兒 62 00:04:51,332 --> 00:04:54,452 主角波琳 十六歲 63 00:04:54,603 --> 00:04:58,266 開頭她轉學到巴黎的一所新學校讀書 64 00:04:58,666 --> 00:05:01,093 在那裡認識了一個叫碧雅的女孩 65 00:05:01,337 --> 00:05:03,709 碧雅的舅舅是個藝術家 66 00:05:04,551 --> 00:05:07,140 有一天她們去拜訪他的畫室 67 00:05:07,827 --> 00:05:10,785 他和她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 68 00:05:11,760 --> 00:05:15,047 他直視著她 說話像對一個大人 69 00:05:15,534 --> 00:05:19,182 雖然他年紀比她大很多 還有個十歲的女兒 70 00:05:19,292 --> 00:05:21,735 但她還是愛上了他 71 00:05:22,779 --> 00:05:24,419 她誰都沒說 72 00:05:24,450 --> 00:05:27,063 只是繼續和碧雅一起去找他 73 00:05:27,323 --> 00:05:29,462 但有次碧雅生病了 74 00:05:29,703 --> 00:05:32,466 她鼓起勇氣 一個人去找他 75 00:05:32,865 --> 00:05:35,717 他一開門 看到她是獨自前來的 76 00:05:35,732 --> 00:05:37,840 她意識到 他也是一樣的心思 77 00:05:37,849 --> 00:05:39,876 一直在等她來 78 00:05:43,280 --> 00:05:45,187 接著他們發生了關係 79 00:05:47,679 --> 00:05:48,876 然後... 80 00:05:49,342 --> 00:05:50,400 是啊 81 00:05:50,750 --> 00:05:54,720 我讀到這裡時 突然覺得自己心裡有什麼地方被觸動了 82 00:05:54,985 --> 00:05:56,989 是一種渴望 83 00:05:57,076 --> 00:06:01,154 是我從小就有卻從未理解過的 84 00:06:01,169 --> 00:06:04,402 我一直刻意壓下自己浮上來的念頭 85 00:06:05,007 --> 00:06:07,951 但那一刻 我的全身 連皮膚都感受到了 86 00:06:08,440 --> 00:06:10,572 那種強烈到發麻的慾望 87 00:06:10,580 --> 00:06:13,938 渴望全身赤裸地貼近對方 88 00:06:16,280 --> 00:06:20,724 而書裡有個細節讓我覺得特別美 就是... 89 00:06:20,733 --> 00:06:23,821 波琳有一條長長的針織圍巾 90 00:06:24,118 --> 00:06:26,722 每次她要走的時候 91 00:06:26,917 --> 00:06:30,257 他都會親手將那條圍巾在她脖子上繞三圈 92 00:06:30,424 --> 00:06:32,185 每一次都是這樣 93 00:06:32,643 --> 00:06:34,907 他會輕輕地幫她繞好 是啊 94 00:06:34,942 --> 00:06:36,333 滿滿的溫柔 95 00:06:36,563 --> 00:06:38,973 讓我讀著讀著就落淚了 96 00:06:39,328 --> 00:06:41,378 因為那畫面太美好了 97 00:06:41,790 --> 00:06:45,000 但也因為我好想好想有一天 98 00:06:45,046 --> 00:06:47,410 自己也能經歷那樣的時刻 99 00:07:04,585 --> 00:07:06,058 又過了幾個月 100 00:07:06,114 --> 00:07:07,887 雖然偶爾還會想起那種情愫 101 00:07:07,902 --> 00:07:11,346 但那種感覺到了夏天已漸漸淡了 102 00:07:11,765 --> 00:07:16,261 直到那股渴望又回來的時候 我們已到秋季學期的中段了 103 00:07:16,687 --> 00:07:19,733 它來得那樣猛烈 讓我完全措手不及 104 00:07:20,014 --> 00:07:21,595 也許有些事 105 00:07:21,871 --> 00:07:23,476 偏偏是在你最不經意時發生的 106 00:07:23,496 --> 00:07:24,889 大家好 我叫約翰娜 107 00:07:24,920 --> 00:07:28,834 今年我會教你們法語和挪威語 108 00:07:28,849 --> 00:07:31,087 嗯 我先簡單說說自己吧 109 00:07:31,112 --> 00:07:34,020 我叫約翰娜 這個剛剛介紹過了 110 00:07:34,988 --> 00:07:39,775 我在奧斯陸國立藝術學院學過紡織藝術 111 00:07:39,781 --> 00:07:42,287 現在一邊當老師一邊創作 112 00:07:42,306 --> 00:07:45,441 我曾經在美國西部住過一年 113 00:07:45,469 --> 00:07:50,917 有半年是在一個有機花生農場打工 114 00:07:50,945 --> 00:07:52,094 那真是無聊透了 115 00:07:52,109 --> 00:07:55,542 所以後來跑去紐約 在咖啡館打工 116 00:07:55,571 --> 00:07:59,220 後來又在巴黎學了一年的時裝設計 117 00:07:59,423 --> 00:08:02,926 好了 有什麼想問的就儘管提 118 00:08:02,928 --> 00:08:05,628 不如先讓我記住你們的名字吧 119 00:08:05,644 --> 00:08:08,626 你們可以順便說一個關於自己的趣事 讓我對上名字和人 120 00:08:08,651 --> 00:08:13,128 - 你叫什麼？- 我叫安妮娜 我喜歡染頭髮 121 00:08:13,380 --> 00:08:15,018 你頭髮顏色挺酷的 122 00:08:15,031 --> 00:08:15,700 謝謝 123 00:08:15,976 --> 00:08:17,105 你呢？ 124 00:08:17,299 --> 00:08:19,985 - 我... - 我叫約瑟夫 我喜歡運動 125 00:08:21,746 --> 00:08:25,140 我叫萊娜 我不愛吃巧克力 126 00:08:25,440 --> 00:08:28,783 - 你呢 叫什麼？- 我叫約翰妮 127 00:08:28,865 --> 00:08:31,684 我喜歡吃鮭魚 128 00:08:31,717 --> 00:08:35,038 你的名字我一定記得住 只是比我的多了個「e」而已 129 00:08:35,065 --> 00:08:36,891 那你呢 叫什麼？ 130 00:08:36,909 --> 00:08:40,272 我叫約翰內斯 在69個國家是非法的 （根據國際LGBT權益組織 統計， 有69個聯合國成員將自願的同性性行為定為違法） 131 00:08:40,411 --> 00:08:41,391 哇哦 132 00:08:41,417 --> 00:08:44,051 起初我沒太反應過來 133 00:08:44,069 --> 00:08:47,185 因為那種感覺太強烈了 甚至有點嚇人 134 00:08:49,385 --> 00:08:53,553 彷彿全身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135 00:08:58,407 --> 00:09:00,486 於是我開始到處尋找她的身影 136 00:09:02,580 --> 00:09:06,241 哪天要是沒見到她 我就覺得這一天都白過了 137 00:09:06,937 --> 00:09:08,464 其實也不需要太多 138 00:09:08,629 --> 00:09:12,026 只要一個小小的對視 就能讓我心情大好 139 00:09:18,775 --> 00:09:20,775 - 我得補課了，落下太多。 - 我也是 140 00:09:40,752 --> 00:09:42,304 - 嗨 - 嗨 141 00:09:52,546 --> 00:09:55,210 她本來對誰都很溫柔可親 142 00:09:55,348 --> 00:09:56,285 但我總覺得 143 00:09:56,301 --> 00:09:58,550 她對我格外關注 144 00:09:59,103 --> 00:10:02,760 而且我們上她的法語課 我法語學得又不錯 145 00:10:02,778 --> 00:10:05,324 好像更容易和她有共鳴 146 00:10:05,734 --> 00:10:08,749 雖然她的課常常讓大家覺得吃力 147 00:10:08,768 --> 00:10:12,194 比如她特別愛講法國總統之類的 148 00:10:12,442 --> 00:10:15,285 但我都能跟上 這點她很欣賞 149 00:10:15,331 --> 00:10:17,508 她還會叫我「讓娜」 150 00:10:18,418 --> 00:10:20,867 因為那是約翰妮的法語叫法 151 00:10:20,884 --> 00:10:25,260 「減少過大的收入差距 152 00:10:25,290 --> 00:10:28,950 並推動教育和文化的發展？」 153 00:10:28,978 --> 00:10:30,925 她從沒這樣叫過其他人 154 00:10:31,385 --> 00:10:34,116 也許正因為如此 我才開始幻想 155 00:10:34,137 --> 00:10:37,015 她是不是比起別人更喜歡我 156 00:10:37,118 --> 00:10:39,899 我們之間是不是有種特別的默契 157 00:10:41,157 --> 00:10:43,292 因為我真的有這種感覺 158 00:10:46,584 --> 00:10:48,396 我越來越常想起她 159 00:10:48,508 --> 00:10:53,554 不光是在學校 回到家也是 160 00:10:53,823 --> 00:10:56,248 就像她一直藏在我潛意識裡 161 00:10:56,256 --> 00:10:59,514 無時無刻 總能出現在各種情景裡 162 00:11:00,919 --> 00:11:03,298 早上醒來 第一個想到的是她 163 00:11:03,584 --> 00:11:06,987 吃早餐時 我會猜她在吃什麼 164 00:11:07,208 --> 00:11:10,225 腦補她可能在吃牛角麵包 165 00:11:10,970 --> 00:11:14,720 穿衣服時 我也會想到她 猜她今天的穿搭 166 00:11:14,728 --> 00:11:19,702 然後挑一些我覺得她會喜歡的衣服 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 167 00:11:20,098 --> 00:11:23,265 因為我早就注意過她的穿衣風格了 168 00:11:23,680 --> 00:11:26,901 她的風格很特別 也很美 169 00:11:27,231 --> 00:11:29,694 她幾乎總是穿羊毛衫 170 00:11:29,698 --> 00:11:33,818 我很好奇她怎麼能忍得住羊毛貼著肌膚 171 00:11:33,848 --> 00:11:36,534 因為我一直感覺那樣很扎人 172 00:11:37,530 --> 00:11:40,909 但她穿起來的樣子 卻讓我心頭一動 173 00:11:41,511 --> 00:11:43,781 尤其是她把毛衣袖子捲起來的時候 174 00:11:44,175 --> 00:11:47,202 那袖口和肌膚相接的地方 175 00:11:47,829 --> 00:11:51,080 只要我看到 就會渾身一顫 176 00:11:51,495 --> 00:11:54,886 我特別想伸手去摸摸 體驗那是什麼觸感 177 00:11:55,537 --> 00:11:58,690 而奇怪的是 雖然我能感受到這種衝擊 178 00:11:58,810 --> 00:12:01,240 但我還是沒弄明白那是什麼 179 00:12:01,740 --> 00:12:03,249 是不是很奇怪？ 180 00:12:08,274 --> 00:12:10,036 我想我是直到那天早晨 181 00:12:10,054 --> 00:12:12,750 從一個關於她的夢中驚醒才明白的 182 00:12:15,220 --> 00:12:16,835 夢裡 我們在一間小屋 183 00:12:17,499 --> 00:12:19,617 其他人都在外面 184 00:12:19,897 --> 00:12:22,357 屋裡就只有我和約翰娜 185 00:12:23,422 --> 00:12:25,642 我像是在沙發上睡著了 其實沒睡 186 00:12:25,652 --> 00:12:27,562 因為我能感覺到她就在那裡 187 00:12:28,439 --> 00:12:30,258 她緊靠著我躺下 188 00:12:30,281 --> 00:12:32,746 我能感覺到她的膝蓋夾在我腿間 189 00:12:32,751 --> 00:12:34,901 還能感到她用手臂摟住了我 190 00:12:36,488 --> 00:12:40,523 然後我睜開了眼晴 轉身面對她 191 00:12:41,176 --> 00:12:43,981 忽然間 好像我們是赤裸相對的 192 00:12:46,002 --> 00:12:47,697 然後我就醒了 193 00:12:49,201 --> 00:12:52,839 我全身發熱 還有種奇怪的燥意 194 00:12:53,568 --> 00:12:55,619 心裡卻很不好受 195 00:12:55,983 --> 00:12:58,976 因為那感覺像是我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196 00:12:59,262 --> 00:13:01,323 就像是觸犯了什麼禁忌 197 00:13:08,068 --> 00:13:10,495 第二天 那種感覺還留在身體裡 198 00:13:10,528 --> 00:13:12,741 我擔心會被人看出來 199 00:13:12,879 --> 00:13:15,804 好像大家一眼就能看透我昨晚的夢 200 00:13:17,451 --> 00:13:21,058 幸好第一節課不是她的課 而是編舞課 201 00:13:21,339 --> 00:13:26,910 排幾段小舞蹈 分別在學校裡不同的地方表演 202 00:13:31,438 --> 00:13:35,626 那段時間讓我暫時忘了她 203 00:13:35,941 --> 00:13:38,524 一 二 三 四 204 00:13:38,541 --> 00:13:40,429 五 六 七 八 205 00:13:40,483 --> 00:13:42,342 一 二 三 四 206 00:13:42,359 --> 00:13:44,307 五 六 七 八 207 00:13:44,326 --> 00:13:46,158 一 二 三 四 208 00:13:46,168 --> 00:13:48,333 五 六 七 八 209 00:13:49,055 --> 00:13:51,580 可等到下午又上她的課時 210 00:13:51,593 --> 00:13:54,014 那股羞恥感又回來了 211 00:13:54,841 --> 00:13:56,536 在她走進教室的時候 212 00:13:56,542 --> 00:13:58,289 我覺得她直直地看著我 213 00:13:58,681 --> 00:14:00,583 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 214 00:14:01,004 --> 00:14:03,536 那節課我幾乎不敢和她有眼神交流 215 00:14:03,776 --> 00:14:07,032 滿腦子只想著怎麼避開她的目光 216 00:14:07,206 --> 00:14:10,140 但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217 00:14:10,381 --> 00:14:12,272 我明明是想要相反的東西 218 00:14:12,705 --> 00:14:15,901 突然感覺一切都坍塌了 219 00:14:16,222 --> 00:14:18,004 無論怎麼想 220 00:14:18,020 --> 00:14:19,905 都覺得完全不可能 221 00:14:20,746 --> 00:14:23,340 而且我連掩飾都掩飾不了 222 00:14:23,914 --> 00:14:27,622 喂 問你個事 安妮娜剛才不是提了嘛 223 00:14:27,638 --> 00:14:31,083 - 我也覺得你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 - 是啊 224 00:14:31,249 --> 00:14:33,083 你們幹嘛背後議論我？ 225 00:14:33,468 --> 00:14:37,224 我們是擔心你啊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226 00:14:37,240 --> 00:14:38,765 我沒事 真的 227 00:14:39,090 --> 00:14:42,982 - 看 我在ungdom.no網站上看到的 - 別 安妮娜 （挪威面向青少年提供性與情感等資訊的網站） 228 00:14:43,000 --> 00:14:45,690 但你聽啊 上面說挪威有很多匿名的青少年求助熱線 229 00:14:45,701 --> 00:14:48,087 專門給年輕人提供傾訴的機會 230 00:14:48,109 --> 00:14:50,344 你可以跟人聊聊你的心事 231 00:14:50,352 --> 00:14:52,464 你也可以試試自助類的App 232 00:14:52,476 --> 00:14:56,565 能幫你渡過那些難熬的時刻 讓你更容易走出來 233 00:14:56,575 --> 00:14:59,687 - 我用不著那些 - 不過瑪婭試過 234 00:15:00,059 --> 00:15:02,256 - 她試過？- 嗯 - 為什麼？ 235 00:15:02,336 --> 00:15:06,375 因為她媽媽上過一個電視科普節目 她整個人被震到了 236 00:15:06,398 --> 00:15:08,963 - 你其實也可以試試嘛 - 她覺得效果挺好 237 00:15:08,970 --> 00:15:12,573 但我既沒興趣 也沒想過要試 238 00:15:12,596 --> 00:15:13,757 我真的沒事 239 00:15:13,767 --> 00:15:17,070 - 那我們看到你不對勁時 還要不要過問？- 不是 240 00:15:17,116 --> 00:15:20,050 我只是最近有點失眠 就這樣而已 241 00:15:20,083 --> 00:15:24,040 - 那也有辦法啊 - 是啊 - 比如睡眠類App 242 00:15:24,197 --> 00:15:27,162 我一句都說不出口我能說什麼？ 243 00:15:27,180 --> 00:15:29,170 說我戀愛了？ 244 00:15:29,504 --> 00:15:32,891 直到那一刻 當我心裡冒出「戀愛」這個詞時 245 00:15:33,200 --> 00:15:36,060 我才恍然大悟 246 00:15:36,585 --> 00:15:39,744 原來我是深深地愛上了約翰娜 247 00:15:41,157 --> 00:15:44,441 那感覺既美好又可怕 248 00:15:45,698 --> 00:15:48,875 但這完全不可能啊 她畢竟是個大人 249 00:15:49,917 --> 00:15:52,380 不過書裡的那個藝術家也是大人 250 00:15:52,618 --> 00:15:55,036 我當時讀的時候可沒覺得彆扭 251 00:15:55,695 --> 00:15:57,416 而且越是去想 252 00:15:57,420 --> 00:16:00,443 我就越敢去幻想如果真的發生會怎樣 253 00:16:00,654 --> 00:16:02,223 你懂我心裡想的吧？ 254 00:16:02,866 --> 00:16:04,949 一個念頭你想得夠久 255 00:16:04,969 --> 00:16:08,271 它就越來越不像幻想 256 00:16:08,691 --> 00:16:11,378 在我滿腦子都是這些念頭時 257 00:16:11,401 --> 00:16:13,259 我也特別想找人傾訴 258 00:16:13,614 --> 00:16:15,719 戀愛腦不就是這樣嗎？ 259 00:16:16,006 --> 00:16:18,627 你恨不得說給全世界知道 260 00:16:18,824 --> 00:16:20,332 因為那真的很美好 261 00:16:20,898 --> 00:16:23,411 而我最想告訴的人 其實就是約翰娜 262 00:16:25,979 --> 00:16:27,539 我甚至會想像 263 00:16:27,899 --> 00:16:30,459 如果我告訴她 她會怎樣回應 264 00:16:32,395 --> 00:16:36,483 最糟的情況是 她完全聽不懂我的心意 265 00:16:37,779 --> 00:16:39,137 或者更糟的是... 266 00:16:40,039 --> 00:16:42,654 她會笑出聲來 267 00:16:42,668 --> 00:16:46,679 那種大人看小孩的姨母笑 覺得我說了什麼天真可愛的傻話 268 00:16:53,619 --> 00:16:56,574 我們聽說今天是老師的生日 269 00:16:56,597 --> 00:17:00,196 所以特地給你織了個東西 270 00:17:00,203 --> 00:17:02,672 - 給我的？- 是啊 271 00:17:02,699 --> 00:17:05,939 - 我能先拆開看看嗎？- 當然可以 272 00:17:06,821 --> 00:17:10,254 - 這是我們親手織的 - 哇 好期待 273 00:17:10,743 --> 00:17:13,612 我之前都沒注意到 原來今天是她生日 274 00:17:13,661 --> 00:17:19,285 但我看見過 她之前和別人聊過編織的事 275 00:17:19,329 --> 00:17:20,693 畢竟她是學紡織藝術的 276 00:17:20,701 --> 00:17:23,309 而且那陣子織毛線正好流行 277 00:17:23,562 --> 00:17:26,392 但我當時根本沒想過要參與 278 00:17:26,607 --> 00:17:29,244 因為我對織毛線一點興趣都沒有 279 00:17:30,024 --> 00:17:34,251 但我本該想到的 那明明是個親近她的機會 280 00:17:34,497 --> 00:17:38,503 結果現在好像所有人都比我更親近她 281 00:17:40,293 --> 00:17:42,185 我覺得自己完全被冷落了 282 00:17:42,320 --> 00:17:45,185 怪自己怎麼沒早點想到 283 00:17:45,523 --> 00:17:47,454 但我連針法都不懂 284 00:17:47,818 --> 00:17:51,022 我知道我得學 但那個要學會得多久啊？ 285 00:17:51,029 --> 00:17:51,802 媽？ 286 00:17:52,369 --> 00:17:55,772 - 我在想該從哪裡開始 - 媽？- 啊？ 287 00:17:55,829 --> 00:17:58,681 提醒你一下 現在在開影片會呢 我這會兒不太方便 288 00:17:59,558 --> 00:18:03,007 你能教我織毛線嗎？ 289 00:18:03,734 --> 00:18:05,747 抱歉 等一下 這個你得去問你外婆 290 00:18:05,764 --> 00:18:08,695 我都不知道家裡有沒有針 291 00:18:08,705 --> 00:18:10,977 我們家總不會一根針都找不到吧？ 292 00:18:10,997 --> 00:18:14,299 肯定有 不過我們得先買毛線 下週吧 293 00:18:14,342 --> 00:18:17,106 下週？我現在就得學啊 294 00:18:17,110 --> 00:18:21,122 我都好多年沒織過了 你問錯人了 295 00:18:21,157 --> 00:18:25,192 - 你根本不懂 - 你改天再學吧 296 00:18:27,358 --> 00:18:29,851 那個週末我徹底陷入了低谷 297 00:18:30,246 --> 00:18:32,903 滿腦子都是各種糟糕的畫面 298 00:18:32,916 --> 00:18:37,127 她去找了別的同學 一起坐著織毛線 299 00:18:37,628 --> 00:18:39,704 而唯獨我沒被邀請 300 00:18:41,276 --> 00:18:43,497 這些念頭簡直病得不輕 301 00:18:43,894 --> 00:18:48,723 大家都知道 疫情這幾年影響了所有人... 302 00:18:48,792 --> 00:18:51,897 所以週一到學校時 我已經筋疲力盡 303 00:18:52,108 --> 00:18:56,457 媽媽還想讓我請假在家 但那可不行 304 00:18:56,741 --> 00:19:00,090 我不能成了唯一見不到她的人 305 00:19:01,612 --> 00:19:03,476 但那天沒她的課 306 00:19:03,657 --> 00:19:07,306 - 我甚至不知道她在不在學校 - 約翰妮？ 307 00:19:07,319 --> 00:19:10,513 你對疫情影響有什麼看法嗎？ 308 00:19:12,844 --> 00:19:13,736 沒有 309 00:19:15,142 --> 00:19:17,677 然後我看到她到了下午才來 310 00:19:17,697 --> 00:19:20,817 那一刻反而有種洩氣的落差 還挺難受的 311 00:19:20,825 --> 00:19:23,692 看著她笑容滿面地走進來 312 00:19:23,861 --> 00:19:25,510 - 然後... - 怎麼了？ 313 00:19:25,620 --> 00:19:29,554 我心裡亂成一團 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314 00:19:29,903 --> 00:19:32,086 最後五分鐘 我再也忍不住 315 00:19:32,102 --> 00:19:35,217 我走進教師休息室 必須跟她談談 316 00:19:35,281 --> 00:19:38,642 必須把我躺在床上反覆排練的話全說出來 317 00:19:38,660 --> 00:19:41,216 約翰娜老師在嗎？ 318 00:19:41,228 --> 00:19:43,378 在 不過她正在開會 319 00:19:43,496 --> 00:19:45,152 - 好吧 - 嗯 320 00:19:45,777 --> 00:19:46,977 嗯 好的 321 00:19:51,576 --> 00:19:55,496 - 那你就先找代課老師吧 - 好啊 322 00:19:55,613 --> 00:19:59,048 可當我真的站在那裡... 323 00:19:59,306 --> 00:20:02,023 你平時躺在床上幻想的那些畫面 324 00:20:02,095 --> 00:20:05,286 往往忘了現實的環境是完全不同的 325 00:20:05,451 --> 00:20:07,583 需要幫忙嗎？ 326 00:20:07,604 --> 00:20:11,679 燈光、房間都不一樣 人也不一樣 327 00:20:11,692 --> 00:20:14,923 那些你在腦子裡反覆排練過的台詞 328 00:20:14,927 --> 00:20:18,363 並不是那種可以在奧斯陸一所普通學校的下午直接脫口而出的 329 00:20:19,658 --> 00:20:21,924 現實根本不給你那個空間 330 00:20:44,771 --> 00:20:46,961 那一週我都請假待在家 331 00:20:47,227 --> 00:20:49,223 媽媽還以為我生病了 332 00:20:49,410 --> 00:20:51,176 某種程度上 我確實是病了 333 00:20:51,358 --> 00:20:54,843 我幾乎吃不下東西 也睡不好 334 00:20:54,929 --> 00:20:56,671 只是一遍遍地想她 335 00:20:57,943 --> 00:21:01,442 躺著反覆看那張我偷偷在教室拍下的她的照片 336 00:21:02,456 --> 00:21:05,864 我有時會幻想她來我家 337 00:21:05,931 --> 00:21:08,290 哭著說她想我了 338 00:21:08,328 --> 00:21:10,731 而我就抱著安慰她 339 00:21:10,937 --> 00:21:12,651 我還幻想我們在一起 340 00:21:12,768 --> 00:21:16,579 逛街、牽手、去西班牙度假之類的 341 00:21:17,485 --> 00:21:20,350 可下一秒又覺得這一切毫無希望 342 00:21:20,386 --> 00:21:22,042 忍不住又傷心落淚 343 00:21:41,708 --> 00:21:44,132 然後我決定去她家 344 00:21:56,825 --> 00:21:58,872 我在網路上查到了她家的地址 345 00:21:59,021 --> 00:22:01,038 但我不熟悉那一帶 346 00:22:01,122 --> 00:22:04,250 在附近轉了很久 才找到她住的房子 347 00:22:24,818 --> 00:22:27,770 那一刻的感覺就像是縱身跳下懸崖 348 00:22:28,056 --> 00:22:31,130 要麼被人救起 從此美好 349 00:22:31,645 --> 00:22:33,746 要麼我的世界 就此結束 350 00:23:54,055 --> 00:23:55,906 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351 00:23:56,401 --> 00:23:59,331 某種程度上 結束也算是一種解脫 352 00:23:59,395 --> 00:24:02,483 現在我很少再想起她 353 00:24:02,745 --> 00:24:05,208 偶爾想起 也是溫柔的回憶 354 00:24:05,573 --> 00:24:07,122 畢竟那段日子很美 355 00:24:07,217 --> 00:24:11,195 雖有心痛 但更多的是無比的美好 356 00:24:11,618 --> 00:24:15,211 這也是我寫下這些文字的原因 為了把回憶留住 357 00:24:15,728 --> 00:24:17,118 我知道自己是不會忘的 358 00:24:17,124 --> 00:24:19,130 可記憶總會褪色 359 00:24:19,543 --> 00:24:27,750 我想著 如果我能找到合適的詞 去精準描述當時的樣子 360 00:24:28,035 --> 00:24:30,758 那樣我就能把它留住 361 00:24:31,608 --> 00:24:33,965 所以才不想把它放在雲裡 362 00:24:33,981 --> 00:24:36,748 我想讓它貼近我的身體 363 00:24:37,128 --> 00:24:39,165 一開始我只存在筆記型電腦裡 364 00:24:39,320 --> 00:24:43,659 後來拷進珍妮送我的那張小小的隨身碟裡 365 00:24:43,844 --> 00:24:46,586 那是聖誕禮物 現在成了我最珍貴的東西 366 00:24:46,978 --> 00:24:48,292 到現在也是 367 00:24:49,166 --> 00:24:51,002 因為那份心意未曾變過 368 00:24:51,212 --> 00:24:55,648 雖然我擔心把我寫的東西給別人看 會讓感覺變味 369 00:24:56,268 --> 00:24:58,933 畢竟我一直沒和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 370 00:24:59,348 --> 00:25:01,178 我曾因此感到慶幸 371 00:25:01,262 --> 00:25:04,372 可後來 當心口最痛的時候 372 00:25:04,718 --> 00:25:07,429 沒人知道卻反而讓我倍感孤單 373 00:25:07,896 --> 00:25:10,263 所以我決定把寫的東西給外婆看 374 00:25:10,852 --> 00:25:13,062 她比媽媽更開明 375 00:25:13,088 --> 00:25:15,793 可在我說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不迭 376 00:25:16,236 --> 00:25:21,632 我對自己很生氣 覺得自己把一切都毀了 377 00:25:21,691 --> 00:25:23,777 我挺喜歡這個顏色的 378 00:25:23,793 --> 00:25:27,415 - 你自己是不是也有一條這樣的圍巾？- 沒有 379 00:25:27,434 --> 00:25:29,642 我只有你之前買的那條 380 00:25:29,660 --> 00:25:31,711 多一條也沒壞處 381 00:25:31,732 --> 00:25:36,434 但我從沒戴過 太熱了 382 00:25:37,988 --> 00:25:41,173 - 而且這顏色也不是我的風格 - 明白 383 00:25:41,190 --> 00:25:42,580 不過真的挺好看的 384 00:25:45,509 --> 00:25:47,540 - 這是我寫的那個嗎？- 是啊 385 00:25:47,575 --> 00:25:50,692 - 你把它列印出來了？- 是啊 386 00:25:50,885 --> 00:25:54,102 - 那我等一下拿回去可以嗎？- 當然可以 387 00:25:54,121 --> 00:25:56,909 - 你沒多打幾份吧？- 沒有 388 00:25:56,932 --> 00:26:01,133 - 我還是想自己留著 不想給別人看 - 嗯 隨你 389 00:26:01,586 --> 00:26:04,007 那隨身碟你還留著嗎？ 390 00:26:07,972 --> 00:26:10,110 在這 給 391 00:26:15,857 --> 00:26:19,366 - 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？你看過了？- 嗯 392 00:26:20,721 --> 00:26:22,372 我看了 393 00:26:22,506 --> 00:26:26,310 我其實想問 你怎麼樣了？還好嗎？ 394 00:26:26,327 --> 00:26:27,810 嗯 我沒事 395 00:26:27,918 --> 00:26:31,332 你已經放下了 不是那種喜歡了？ 396 00:26:31,367 --> 00:26:34,156 - 和她也沒聯繫了吧？- 沒有 397 00:26:34,199 --> 00:26:36,284 我已經好久沒見過她了 398 00:26:37,305 --> 00:26:41,078 - 她早就不在我們學校教書了 - 明白 399 00:26:41,091 --> 00:26:42,772 我就隨口問問 400 00:26:43,089 --> 00:26:44,493 那你是怎麼想的？ 401 00:26:45,186 --> 00:26:49,531 - 你是指你寫的那些？- 嗯 也包括其他的 402 00:26:49,610 --> 00:26:53,637 - 你一直沒說什麼 -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403 00:26:53,701 --> 00:26:56,607 你這是寫給自己看的 對吧？ 404 00:26:56,625 --> 00:26:59,732 - 算是為了自我消化整理 - 對 405 00:26:59,835 --> 00:27:03,303 我就是不想讓它消失 406 00:27:03,340 --> 00:27:05,441 想把它留住 407 00:27:05,454 --> 00:27:08,789 這樣就能永遠帶在身邊了 408 00:27:09,673 --> 00:27:10,851 我是說 409 00:27:11,972 --> 00:27:14,806 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經歷 410 00:27:14,918 --> 00:27:19,042 - 但我也想讓別人知道 - 嗯 411 00:27:19,362 --> 00:27:24,126 我一直沒辦法和別人談這件事 412 00:27:25,045 --> 00:27:27,496 所以一直挺孤單的 413 00:27:27,524 --> 00:27:31,491 無論是特別糟糕的事 還是特別美好的事 414 00:27:31,765 --> 00:27:34,077 都會想找人分享 對吧？ 415 00:27:34,271 --> 00:27:35,943 是啊 我明白 416 00:27:36,296 --> 00:27:38,999 你肯這麼信任我 我很開心 417 00:27:39,025 --> 00:27:43,168 不過我也想說 你知道我是寫詩的 418 00:27:43,454 --> 00:27:47,446 你是不是在想 能不能有機會出一本書？ 419 00:27:47,458 --> 00:27:52,017 還是想讓我幫你潤色一下之類的？ 420 00:27:52,330 --> 00:27:56,866 不 我讓你看 是因為我沒其他人能問 421 00:27:57,092 --> 00:28:00,626 我想你可能是唯一一個 422 00:28:00,826 --> 00:28:03,340 反應不會太過激烈的人 423 00:28:03,514 --> 00:28:07,134 - 對 - 不會太大驚小怪 也不會反應得很糟 424 00:28:07,153 --> 00:28:09,571 不會的 親愛的 425 00:28:11,699 --> 00:28:13,749 所以你沒有被嚇到 對吧？ 426 00:28:13,845 --> 00:28:15,754 沒有 嚇到？ 427 00:28:15,765 --> 00:28:18,006 也許有一點吧 428 00:28:18,037 --> 00:28:20,225 讀的時候確實挺震驚的 429 00:28:21,669 --> 00:28:24,027 - 但你沒有對我失望？- 沒有 430 00:28:24,874 --> 00:28:26,805 一點都沒有 431 00:28:27,724 --> 00:28:32,145 不過...約翰妮 你得把這個給你媽媽看 432 00:28:32,176 --> 00:28:35,939 不 我受不了 你為什麼這麼說？ 433 00:28:35,957 --> 00:28:37,490 是啊 但你還是得說 434 00:28:37,957 --> 00:28:42,715 - 不然我就替你說 -不 你可不能說 435 00:28:42,884 --> 00:28:46,153 - 她會把我罵死的 - 聽我說 親愛的 436 00:28:46,235 --> 00:28:50,172 我一週可能會和你媽聊一兩次 有時五次 437 00:28:50,210 --> 00:28:52,364 甚至十次都有 438 00:28:52,370 --> 00:28:56,447 瞞著她 那對我來說就太彆扭了 439 00:28:56,450 --> 00:28:58,379 畢竟她可是你親媽啊 440 00:28:58,400 --> 00:29:01,273 她會覺得我是在背著她搞小動作 441 00:29:01,569 --> 00:29:05,022 - 家人之間不能這樣 明白嗎？- 不 - 不 442 00:29:06,328 --> 00:29:09,313 那我單獨跟她談談也行 443 00:29:09,346 --> 00:29:12,357 但你得答應我 不能把那東西給她 444 00:29:12,375 --> 00:29:16,112 - 她只能當場看 - 而且你得答應看完就還我 - 嗯 445 00:29:16,129 --> 00:29:19,463 要是你電腦上還有別的備份 你必須刪掉 好嗎？ 446 00:29:19,489 --> 00:29:20,477 我答應你 447 00:29:20,564 --> 00:29:22,433 這一切都是個錯誤 448 00:29:22,517 --> 00:29:25,549 嗯 或者...其實也不全是 449 00:29:25,746 --> 00:29:28,448 因為終於能說出來 真是鬆了口氣 450 00:29:28,648 --> 00:29:31,718 我也知道 我遲早會讓媽媽看到 451 00:29:32,389 --> 00:29:35,963 但我總覺得 這可能是噩夢的開端 452 00:29:36,098 --> 00:29:37,504 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 453 00:29:37,954 --> 00:29:39,907 或者說 是某種結束的開始 454 00:29:40,694 --> 00:29:43,516 你的想法和夢境可以無限美好 455 00:29:43,558 --> 00:29:47,657 它們可以按你想像的樣子存在 456 00:29:47,685 --> 00:29:49,494 只要你自己藏好 457 00:29:49,844 --> 00:29:51,417 可一旦讓別人闖進來 458 00:29:51,438 --> 00:29:53,995 一切就會崩塌走樣 459 00:29:54,345 --> 00:29:55,844 這就是後來發生的事 460 00:29:56,158 --> 00:29:58,186 媽媽看完之後 461 00:29:58,196 --> 00:30:00,277 就把事情帶到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462 00:30:31,888 --> 00:30:34,848 - 你在想什麼？- 我現在有點難過 463 00:30:35,223 --> 00:30:37,661 居然沒人跟我說過這事 464 00:30:37,845 --> 00:30:40,197 我都不知道該生氣 還是... 465 00:30:42,737 --> 00:30:44,751 - 我得喝口水 - 我這有優格 466 00:30:44,759 --> 00:30:46,848 不用 謝謝 來杯咖啡吧 467 00:30:47,916 --> 00:30:49,963 - 你全都看完了嗎？- 嗯 468 00:30:54,195 --> 00:30:55,524 我只是... 469 00:30:56,510 --> 00:30:58,132 我真不敢相信我... 470 00:31:00,227 --> 00:31:02,984 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471 00:31:03,122 --> 00:31:06,325 - 你早知道了嗎？- 我也是看了才知道 472 00:31:07,801 --> 00:31:11,923 - 我只是隱約感覺有事 - 嗯 但沒往那方面想是吧 473 00:31:12,884 --> 00:31:14,327 真的沒有 474 00:31:15,253 --> 00:31:17,954 - 把音樂關掉好嗎？- 你自己去關吧 475 00:31:37,008 --> 00:31:38,562 好多次我都... 476 00:31:42,107 --> 00:31:45,478 每次想起約翰妮 我就會想起... 477 00:31:46,099 --> 00:31:48,619 她小時候的樣子 478 00:31:50,161 --> 00:31:53,279 但她早就不是孩子了 這是事實 479 00:31:53,327 --> 00:31:54,808 可現在我讀著這些 480 00:31:54,820 --> 00:31:59,807 細膩到極致的親密細節描寫 481 00:31:59,830 --> 00:32:02,323 眼前卻還是她孩童時期的樣子 482 00:32:02,382 --> 00:32:04,430 這太讓人混亂了 483 00:32:04,461 --> 00:32:07,520 - 甚至有點曖昧不清 - 是啊 確實 484 00:32:07,597 --> 00:32:08,570 你怎麼看？ 485 00:32:12,090 --> 00:32:13,946 我也說不上來 486 00:32:15,069 --> 00:32:16,995 我是不是得聯繫她的學校？ 487 00:32:17,679 --> 00:32:19,431 或者直接檢舉學校 488 00:32:19,831 --> 00:32:23,791 還是檢舉那個老師？你覺得呢？ 489 00:32:24,901 --> 00:32:28,965 我得先跟約翰妮談談 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490 00:32:29,779 --> 00:32:33,143 - 她不是都寫在上面了嗎？- 你確定？ 491 00:32:33,457 --> 00:32:37,198 這裡有多少是真的 多少是編的？ 492 00:32:37,600 --> 00:32:41,087 你也可以當作無事發生來看 493 00:32:41,391 --> 00:32:45,973 但我還是覺得很難相信 因為... 494 00:32:46,724 --> 00:32:52,039 要是沒親身經歷過 怎麼能寫得這麼像？ 495 00:32:52,056 --> 00:32:53,476 細節太逼真了 496 00:32:53,507 --> 00:32:56,593 比如對老師身體的描寫 497 00:32:56,923 --> 00:33:00,671 她肯定見過對方的裸體 498 00:33:00,726 --> 00:33:04,868 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也許... 499 00:33:04,930 --> 00:33:08,396 只是一種文學手法 一種若隱若現的曖昧感 500 00:33:08,444 --> 00:33:12,160 讓讀者一直不確定這是真的 501 00:33:12,168 --> 00:33:16,166 還是只是人物腦中的幻想 502 00:33:16,178 --> 00:33:20,270 我覺得這正是故事引人入勝的地方 503 00:33:20,786 --> 00:33:23,948 我是說 作為讀者的我 真的很抓人 504 00:33:23,965 --> 00:33:28,545 有些段落真的是出類拔萃 505 00:33:28,561 --> 00:33:30,186 文筆寫得特別好 506 00:33:30,192 --> 00:33:31,845 有時候 507 00:33:32,043 --> 00:33:35,530 甚至一度忘了這寫的是約翰妮的事 508 00:33:35,560 --> 00:33:36,876 - 不可能吧？- 是真的 509 00:33:38,196 --> 00:33:41,125 不 我完全無法那樣看 510 00:33:41,201 --> 00:33:46,322 我只是在想 如果這是真的 哪怕其中一部分是真的 511 00:33:46,366 --> 00:33:49,952 那都是違法的 她就是遭受了性侵犯 512 00:33:50,825 --> 00:33:54,531 性侵犯？不 我不願相信 513 00:33:54,601 --> 00:33:57,881 - 但你也不能確定啊 - 是不確定 514 00:33:57,999 --> 00:34:01,695 但我想 如果她能用這樣的文筆去寫 515 00:34:01,708 --> 00:34:06,354 能運用這麼嫻熟的文學技巧 516 00:34:06,876 --> 00:34:08,584 那她的心智應該是清醒的吧？ 517 00:34:08,596 --> 00:34:12,226 她對整個情況是有掌控的 518 00:34:12,249 --> 00:34:17,808 我看不出有什麼證據表明她遭受了性侵害 519 00:34:17,946 --> 00:34:21,817 除了情傷 那可能就夠讓人痛苦的了 520 00:34:21,834 --> 00:34:26,532 她寫的是一個動人心弦的愛情故事 521 00:34:27,054 --> 00:34:28,472 我覺得 522 00:34:29,444 --> 00:34:32,271 這可不像是一個受害者寫出來的文字 523 00:34:32,284 --> 00:34:36,736 她才十七歲啊 她根本沒辦法判斷這種事... 524 00:34:37,117 --> 00:34:38,085 我是說 525 00:34:38,428 --> 00:34:40,875 她可能是被人操縱的 526 00:34:41,198 --> 00:34:45,575 要很多年以後才能真正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527 00:34:45,609 --> 00:34:46,976 這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528 00:34:46,991 --> 00:34:51,013 但她寫了一篇95頁的故事 529 00:34:51,025 --> 00:34:56,724 - 對自己的感情生活做了深入剖析 - 我不這麼看 530 00:34:56,737 --> 00:35:02,026 要是這都不算足夠的自我消化 那我真不知道什麼才算 531 00:35:02,080 --> 00:35:05,041 - 你意思是 這裡面有兩面性？- 對 - 是嗎？ 532 00:35:05,125 --> 00:35:06,680 我同意你這點 533 00:35:06,741 --> 00:35:11,459 但這種兩面性 也完全可以理解為她是在保護故事中的那個人 534 00:35:11,479 --> 00:35:13,602 - 不 - 約翰妮可能是在保護施害者 535 00:35:13,614 --> 00:35:18,714 不 打住 克里斯汀 你這想法完全跑偏了 536 00:35:18,721 --> 00:35:22,083 我懷疑你是播客聽多了 537 00:35:22,459 --> 00:35:26,397 她寫這個不是為了別人 為什麼要顧及別人的感受？ 538 00:35:26,412 --> 00:35:29,734 也許這是向我們發出的求救信號呢 539 00:35:29,742 --> 00:35:30,715 你冷靜點吧 540 00:35:30,744 --> 00:35:34,483 她是想讓我們看 這都是後來才滋生的想法 541 00:35:34,530 --> 00:35:37,587 她親口跟我說 她寫下這些文字 542 00:35:37,600 --> 00:35:40,832 是為了保留它本來的樣子 543 00:35:40,843 --> 00:35:42,627 有點像她說的聖母瑪利亞 544 00:35:42,634 --> 00:35:45,299 把秘密藏在心裡 545 00:35:45,325 --> 00:35:49,129 但和瑪利亞不同的是 她把它寫了下來 546 00:35:49,244 --> 00:35:52,033 這樣就能實實在在地留住它 547 00:35:52,150 --> 00:35:53,852 就像... 548 00:35:54,298 --> 00:35:55,639 就像一個物件 549 00:35:55,662 --> 00:35:57,928 - 一個物件？- 是啊 550 00:35:58,120 --> 00:36:00,047 我真想再讀一遍 551 00:36:00,474 --> 00:36:02,236 你可得小心點 552 00:36:02,247 --> 00:36:07,589 對她來說 這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經歷之一 她親口跟我說的 553 00:36:07,600 --> 00:36:11,342 「天使留戀之地 凡人卻闖了進來」 554 00:36:12,305 --> 00:36:14,106 喂 你不喝咖啡啦？ 555 00:36:14,124 --> 00:36:17,181 現在喝有點晚了吧 我只想趕緊回去讀 556 00:36:17,263 --> 00:36:21,644 - 不行啊 我答應過她不讓你帶走的 - 她不會知道的 557 00:36:21,663 --> 00:36:25,133 我早該想到會這樣 一想到就火大 558 00:36:25,519 --> 00:36:30,045 可如果換作我是當媽的 559 00:36:30,099 --> 00:36:32,833 我大概也會堅持要拿走吧 560 00:36:33,166 --> 00:36:34,957 在她眼裡 那不是誰的生活 561 00:36:35,067 --> 00:36:38,155 不過是一沓寫著她女兒心事的紙罷了 562 00:36:39,386 --> 00:36:41,804 也許我當初就不該寫下來？ 563 00:36:42,067 --> 00:36:46,800 我真的不明白 為什麼人非得去講、去拍、去寫自已經歷過的事 564 00:36:46,844 --> 00:36:49,867 不能就這樣放在心底嗎？ 565 00:36:49,874 --> 00:36:52,993 當成一個只屬於你的回憶 想它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嗎？ 566 00:36:53,991 --> 00:36:55,393 還有件事 567 00:36:56,799 --> 00:36:58,834 因為知道她們讀過了 568 00:36:58,852 --> 00:37:01,200 我就開始琢磨她們會怎麼想 569 00:37:01,653 --> 00:37:06,320 無論是寫作風格還是文字內容 570 00:37:06,873 --> 00:37:09,643 我暴露了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 571 00:37:10,091 --> 00:37:12,958 而且我寫了不少有關性的內容 572 00:37:13,616 --> 00:37:15,761 雖然她們算是比較開明的大人 573 00:37:15,782 --> 00:37:17,269 但也沒怎麼聽過我說這種話 574 00:37:18,375 --> 00:37:22,959 而且 還有別的尷尬內容 575 00:37:23,241 --> 00:37:29,006 畢竟我撒過不少謊 比如對媽媽說我去跳舞 其實是去找約翰娜 576 00:37:29,323 --> 00:37:31,103 我也騙過約翰娜 577 00:37:31,128 --> 00:37:33,934 第一次去她家的時候 578 00:37:34,307 --> 00:37:35,774 我也沒說實話 579 00:37:39,184 --> 00:37:41,806 我本來打算直接告訴她 我喜歡她 580 00:37:42,183 --> 00:37:44,985 但到了她家 我覺得沒必要再說了 581 00:37:45,359 --> 00:37:47,290 因為她根本沒有露出疑惑的樣子 582 00:37:47,439 --> 00:37:48,968 我原本還擔心 583 00:37:49,022 --> 00:37:51,821 她會一臉「你來幹嘛」的表情 584 00:37:52,166 --> 00:37:56,541 結果沒有 她直接抱住我 把我迎進門 585 00:37:56,558 --> 00:37:58,337 - 要進屋嗎？- 嗯 586 00:37:58,352 --> 00:38:01,379 大概是那種「你當然該來我這裡」 587 00:38:01,395 --> 00:38:02,803 「這裡才是你的家」 588 00:38:03,544 --> 00:38:05,990 而我真的有這種感覺 589 00:38:06,440 --> 00:38:08,552 她家真的太漂亮了 590 00:38:12,687 --> 00:38:14,673 想喝杯茶嗎？ 591 00:38:15,762 --> 00:38:19,806 在她身邊 我好像成了那個 592 00:38:20,093 --> 00:38:23,170 我一直想成為的自己 593 00:38:27,812 --> 00:38:31,472 還有一個原因 讓我沒能向她當面表白 594 00:38:31,529 --> 00:38:33,660 就是她對我說話的方式 595 00:38:34,218 --> 00:38:36,487 她看出了我的心神不寧 596 00:38:36,507 --> 00:38:38,578 以為我是在學校遇到了什麼麻煩 597 00:38:38,591 --> 00:38:40,468 於是我就順著她的想法演了下去 598 00:38:40,542 --> 00:38:47,060 還編了一些也許不完全是真的 但也不算徹底假的事 599 00:38:47,083 --> 00:38:49,109 畢竟那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600 00:38:49,120 --> 00:38:52,818 比如關於朋友圈子的問題啊之類的 601 00:38:52,843 --> 00:38:56,698 - 我總覺得自己競爭壓力好大 - 嗯 602 00:38:56,727 --> 00:38:59,019 而且我們都被困在一些固定角色裡 603 00:38:59,061 --> 00:39:01,626 怎麼也走不出來 604 00:39:02,548 --> 00:39:07,015 - 你會覺得自己最後就被固定在了那種角色裡 - 或者說... 605 00:39:07,250 --> 00:39:09,914 雖然事後我也知道 606 00:39:09,936 --> 00:39:12,693 自己說那些話 多少有點找藉口的意思 607 00:39:12,726 --> 00:39:16,046 但能和約翰娜聊這些事 真的還是很美好 608 00:39:16,064 --> 00:39:18,946 我不是為了炫耀什麼 只是我覺得 609 00:39:19,090 --> 00:39:21,963 我想的東西 比班裡其他人多得多 610 00:39:22,633 --> 00:39:25,802 - 而且...我能看清全局 - 嗯 611 00:39:25,835 --> 00:39:28,191 可當我說出自己的看法時 612 00:39:28,201 --> 00:39:30,637 我會覺得... 613 00:39:31,460 --> 00:39:33,991 好像沒人把我當回事 614 00:39:34,004 --> 00:39:37,154 或者我覺得他們看我時把我當傻子一樣 615 00:39:37,179 --> 00:39:41,720 - 然後我自己也開始覺得自己很蠢 - 你才不是 616 00:39:42,074 --> 00:39:44,201 你一點也不笨 617 00:39:45,053 --> 00:39:45,959 嘿 618 00:39:47,475 --> 00:39:52,388 我覺得你能認真看待這些 很好 619 00:39:52,406 --> 00:39:54,521 你也必須這麼做 620 00:39:55,088 --> 00:39:59,924 因為如果你連自己都不當回事 別人更不會 621 00:40:01,757 --> 00:40:03,715 只是因為... 622 00:40:03,756 --> 00:40:06,496 你偶爾聊些嚴肅的話題 623 00:40:06,519 --> 00:40:10,377 也不代表你不能偶爾開開玩笑 對吧？ 624 00:40:10,404 --> 00:40:13,117 你沒必要非選一個立場 625 00:40:13,392 --> 00:40:15,373 你可以既是這樣 也是那樣 626 00:40:19,917 --> 00:40:22,527 那天我大概在她家待了三個小時吧 627 00:40:22,550 --> 00:40:24,663 其實我根本不想走 628 00:40:24,669 --> 00:40:26,850 但時間確實不早了 629 00:40:26,952 --> 00:40:31,028 走的時候 我還誇了她的毛衣 630 00:40:31,312 --> 00:40:35,238 說毛衣真好看 還說我真希望自己也會織 631 00:40:35,743 --> 00:40:38,989 她就說「我可以教你啊」 632 00:40:39,834 --> 00:40:41,916 於是我們就這麼約好了 633 00:40:42,077 --> 00:40:46,075 我去她家 她教我織毛衣 634 00:40:46,646 --> 00:40:48,616 那感覺真是不可思議 635 00:40:49,095 --> 00:40:51,607 不過還沒接下來發生的事震撼 636 00:40:52,121 --> 00:40:55,137 因為接著 嗯... 637 00:40:55,217 --> 00:40:58,286 她突然抓住我的圍巾 繞在我脖子上 638 00:40:58,672 --> 00:41:00,590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639 00:41:00,677 --> 00:41:02,664 我當即愣住了 640 00:41:03,043 --> 00:41:05,416 差點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麼了 641 00:41:06,309 --> 00:41:08,093 然後我們抱在一起 642 00:41:08,181 --> 00:41:11,137 但那不是普通的擁抱 643 00:41:12,294 --> 00:41:13,241 或者說... 644 00:41:13,513 --> 00:41:15,996 她整個人貼了上來 645 00:41:16,257 --> 00:41:19,851 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大腿緊貼著我 646 00:41:19,884 --> 00:41:22,568 雖然只有一瞬 但我覺得 647 00:41:22,716 --> 00:41:24,188 我幾乎可以肯定 648 00:41:24,205 --> 00:41:26,812 她的意思不止是普通擁抱 649 00:41:36,286 --> 00:41:38,109 之後我就開始常去她家了 每週一都去 650 00:41:38,117 --> 00:41:41,542 還為此逃掉了舞蹈課 651 00:41:41,975 --> 00:41:44,340 感覺就像做小偷一樣 652 00:41:44,417 --> 00:41:47,622 因為媽媽以為我在上舞蹈課 653 00:41:47,645 --> 00:41:51,275 我還故意繞過舞蹈教室那條街 裝裝樣子 654 00:42:09,809 --> 00:42:12,316 這片城區很奇怪 655 00:42:12,331 --> 00:42:15,095 走幾條街就完全換了個模樣 656 00:42:15,277 --> 00:42:17,003 從植物園開始 657 00:42:17,023 --> 00:42:19,938 我外婆常在那裡見朋友 喝咖啡 658 00:42:19,946 --> 00:42:21,674 再走幾步路就進了莫茨菲爾茨街 （挪威奧斯陸市中心繁華老城區的一條街） 659 00:42:21,677 --> 00:42:24,715 就像踏進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660 00:42:24,733 --> 00:42:27,642 那裡的人生活習慣不一樣 喜好也不同 661 00:42:27,655 --> 00:42:30,859 看起來他們之間的凝聚力更強 662 00:42:31,054 --> 00:42:33,300 至少跟我們比起來是這樣 663 00:42:57,297 --> 00:43:00,759 我有次問媽媽和外婆 為什麼我們家不信什麼宗教 664 00:43:01,262 --> 00:43:05,764 媽媽說 她信愛情、民主和言論自由 665 00:43:06,474 --> 00:43:08,069 而外婆覺得這件事很讓人難過 666 00:43:08,075 --> 00:43:10,954 她其實是信上帝的 還覺得那是種安慰 667 00:43:11,225 --> 00:43:12,416 但她也說 668 00:43:12,567 --> 00:43:16,384 「言論自由可不會在你臨終時握著你的手」 669 00:43:37,990 --> 00:43:41,451 出了莫茨菲爾茨街 再穿過格陵蘭廣場 670 00:43:41,461 --> 00:43:44,781 轉眼就到了約翰娜家住的街區 671 00:43:45,191 --> 00:43:47,419 那邊的人和我們不一樣 672 00:43:47,574 --> 00:43:51,232 你在植物園或莫茨菲爾茨街根本見不到他們 673 00:43:56,074 --> 00:43:57,538 真的很奇怪 674 00:43:57,549 --> 00:44:01,336 你只要一過橋 就像走進了「資本主義大本營」 675 00:44:01,352 --> 00:44:03,034 我媽和外婆總這麼說 676 00:44:03,049 --> 00:44:05,432 那地方的人 連呼吸都是金錢的味道 677 00:44:23,969 --> 00:44:26,313 我也不知道約翰娜為什麼住在那裡 678 00:44:26,542 --> 00:44:29,060 她和這地方的大多數人都不一樣 679 00:44:29,598 --> 00:44:31,601 當然 她那房子也不是她自己的 680 00:44:31,618 --> 00:44:35,026 是一個長期在國外的女人借給她住的 681 00:44:35,891 --> 00:44:39,216 我問過她那女人是誰 但她不肯說 682 00:44:52,370 --> 00:44:54,781 我總共去過約翰娜家九次 683 00:44:55,137 --> 00:44:58,854 每去一次 我都覺得自己又多了一點歸屬感 684 00:44:58,866 --> 00:45:01,450 好像這地方越來越屬於我 685 00:45:01,845 --> 00:45:04,563 總之 我覺得自己在成長 686 00:45:05,371 --> 00:45:08,027 像是快變成另一個人了 687 00:45:15,084 --> 00:45:16,876 我開始會想一些新詞 688 00:45:17,012 --> 00:45:19,733 石板、羊毛、水... 689 00:45:22,605 --> 00:45:24,233 這些東西 都讓我想起約翰娜 690 00:45:24,239 --> 00:45:27,280 那些讓我的世界和人生都變得更遼闊的東西 691 00:45:31,644 --> 00:45:33,544 能在那裡和她同處一室 692 00:45:33,815 --> 00:45:36,739 各自忙著自己的事 真是美好極了 693 00:45:37,469 --> 00:45:40,184 就好像我們是一對情侶 694 00:45:45,873 --> 00:45:47,909 而且我還真學會了編織 695 00:45:47,913 --> 00:45:52,033 遠遠不止是入門級 696 00:45:52,721 --> 00:45:55,885 就像約翰娜說的那樣 這本身就是一門藝術 697 00:45:55,992 --> 00:45:58,900 要想真正掌握 就得勤加練習 698 00:45:59,105 --> 00:46:01,625 要讓手指記住這種感覺 699 00:46:01,737 --> 00:46:04,560 需要指尖的靈巧和感覺 700 00:46:04,766 --> 00:46:06,714 一開始甚至會有點疼 701 00:46:06,726 --> 00:46:09,734 因為確實挺難的 702 00:46:09,882 --> 00:46:13,042 不過...一旦上手了 也許就會記一輩子 703 00:46:13,522 --> 00:46:18,137 我常常想起那種讓我很安心的感覺 704 00:46:18,835 --> 00:46:20,775 我不太確定 705 00:46:20,786 --> 00:46:23,740 但我覺得她也很喜歡 706 00:46:23,932 --> 00:46:26,474 我是說 她一定喜歡 707 00:46:26,505 --> 00:46:29,451 有時候甚至覺得 她好像不想讓我走 708 00:46:29,541 --> 00:46:32,214 然後她會突然靠我很近 709 00:46:32,227 --> 00:46:35,372 那一刻 讓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要親上了？ 710 00:46:36,015 --> 00:46:38,856 越練習 就越熟能生巧 711 00:46:39,683 --> 00:46:43,518 可接著她又突然退開 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712 00:46:44,163 --> 00:46:47,586 不過我能感覺她是喜歡我的 這點她親口說過 713 00:46:47,653 --> 00:46:50,540 她覺得我很特別 714 00:46:50,901 --> 00:46:52,837 我當時整個人都熱得冒汗 715 00:46:55,294 --> 00:46:58,067 有時候 我甚至覺得她是在逗我玩 716 00:46:58,617 --> 00:47:00,798 但這反而讓一切更美好 717 00:47:00,941 --> 00:47:03,664 畢竟 你不會去逗一個你不喜歡的人 對吧？ 718 00:48:38,663 --> 00:48:40,737 她當然沒我媽那麼老 719 00:48:40,835 --> 00:48:42,624 可畢竟是個大人了 720 00:48:43,087 --> 00:48:46,320 她讓我想起我一個二十歲的表姐 721 00:48:46,896 --> 00:48:51,729 她們的皮膚一樣 真是吹彈可破 722 00:48:52,669 --> 00:48:57,602 那種感覺簡直壓得我透不過氣 723 00:48:58,102 --> 00:49:01,342 有時光是看著她 就讓我心慌意亂 724 00:49:01,680 --> 00:49:03,509 我想去觸碰她 725 00:49:03,761 --> 00:49:07,089 而每次都克制住了 我都快被逼瘋了 726 00:49:10,775 --> 00:49:13,693 我知道她和她的朋友們看了色情片 727 00:49:14,194 --> 00:49:16,208 - 你跟她聊過嗎？- 沒有 728 00:49:16,235 --> 00:49:20,194 我昨天才看完她寫的東西 她現在在學校 729 00:49:20,482 --> 00:49:23,823 當我再讀一遍時 我整個人... 730 00:49:24,389 --> 00:49:28,322 就是開始想一些跟我自己有關的事 731 00:49:28,549 --> 00:49:30,572 因為寫得太好了 732 00:49:30,879 --> 00:49:33,687 我真沒想到她的文筆這麼好 733 00:49:33,794 --> 00:49:35,446 我完全被她的文字吸引住了 734 00:49:35,450 --> 00:49:38,380 都忘了那是在寫約翰妮 735 00:49:38,398 --> 00:49:41,931 - 我不是早說過嘛 - 你說過嗎？- 說過啊 736 00:49:42,630 --> 00:49:46,308 我太有共鳴了 那種戀愛的感覺 737 00:49:46,318 --> 00:49:48,407 那種怦然心動的滋味 738 00:49:48,852 --> 00:49:52,250 我想到自己和那麼多人在一起過 739 00:49:52,998 --> 00:49:54,687 那些溫暖又美好的身體 740 00:49:55,288 --> 00:49:59,074 如今全都不在我的生活裡了 741 00:49:59,778 --> 00:50:03,029 - 你跟很多人睡過嗎？- 是啊 742 00:50:03,781 --> 00:50:06,034 估計比你多 743 00:50:06,506 --> 00:50:09,944 天啊 我第一次是在十四歲 744 00:50:10,114 --> 00:50:13,593 我是說性方面的第一次 第一次寫作則是三十一歲 745 00:50:13,955 --> 00:50:15,749 前者或許太早 746 00:50:15,985 --> 00:50:18,650 後者絕對太晚 747 00:50:19,840 --> 00:50:22,985 我得承認 我當時是哭了的 748 00:50:22,988 --> 00:50:24,356 - 你哭了？- 嗯 749 00:50:24,543 --> 00:50:26,549 讀完之後 750 00:50:27,567 --> 00:50:31,744 - 我突然覺得自己老了 - 不 你一點都不老 751 00:50:31,766 --> 00:50:34,468 要是你老了 我早就半截入黃土了 752 00:50:34,739 --> 00:50:36,009 其實啊 753 00:50:36,419 --> 00:50:41,290 我問過約翰妮 要不要我讀一讀 754 00:50:41,553 --> 00:50:45,023 給她一些專業意見 755 00:50:45,082 --> 00:50:47,373 - 是打算出版嗎？- 是啊 756 00:50:47,437 --> 00:50:49,726 我第一反應就是這樣想的 757 00:50:50,763 --> 00:50:52,354 那你覺得呢？ 758 00:50:53,031 --> 00:50:54,928 能出版成書嗎？ 759 00:50:54,958 --> 00:50:59,269 我甚至找出了我出版社編輯的電話 想著讓她看看 760 00:50:59,459 --> 00:51:04,655 這麼精彩的東西 她不可能拒絕 761 00:51:05,136 --> 00:51:06,457 但是... 762 00:51:07,175 --> 00:51:09,133 - 這事行不通 - 為什麼？ 763 00:51:09,312 --> 00:51:12,558 她不是為了出書才寫的 她只是寫給自己看的 764 00:51:12,629 --> 00:51:14,437 - 可是... - 這是她的人生啊 765 00:51:14,582 --> 00:51:17,156 就算出版了 也還是她的人生啊 766 00:51:17,185 --> 00:51:18,752 沒錯 當然還是 767 00:51:19,713 --> 00:51:20,913 不是嗎？ 768 00:51:21,232 --> 00:51:22,299 什麼啊？ 769 00:51:23,552 --> 00:51:26,293 什麼？媽 我只是隨口說說 770 00:51:26,497 --> 00:51:29,566 昨天你還懷疑她遭遇了性侵害 771 00:51:29,584 --> 00:51:32,181 今天你就想出版她的書？ 772 00:51:32,188 --> 00:51:34,330 是啊 我當時只是本能反應 773 00:51:34,349 --> 00:51:39,056 現在我覺得 這是一篇小而精的女性主義佳作 774 00:51:39,072 --> 00:51:42,273 你這跨度也太大了 從性侵犯到女權 775 00:51:42,633 --> 00:51:45,032 來 幫我一把 776 00:51:45,300 --> 00:51:48,091 你腦子裡是不是打架了？ 777 00:51:48,321 --> 00:51:51,508 你不明白 因為在你的世界裡... 778 00:51:51,852 --> 00:51:53,863 哦 那是勃朗特姐妹嗎？ 779 00:51:55,658 --> 00:51:59,351 - 你們在找蘑菇？- 對啊 - 找到什麼了嗎？ 780 00:51:59,428 --> 00:52:01,828 找到了 還有一些 781 00:52:01,843 --> 00:52:05,549 漏斗雞油菌？全都凍硬了 782 00:52:06,676 --> 00:52:08,708 天是不是快黑了？ 783 00:52:08,912 --> 00:52:12,612 - 是啊 但我們還想再找找 - 是嗎？- 是啊 784 00:52:13,073 --> 00:52:17,507 -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- 祝你們順利 785 00:52:17,552 --> 00:52:19,465 - 你對我有成見 - 沒有 786 00:52:19,493 --> 00:52:21,719 可要是我真心覺得 787 00:52:21,751 --> 00:52:24,969 利用好自己手裡的資源是件好事呢？ 788 00:52:24,992 --> 00:52:27,898 你用「資源」這個詞 我就覺得很彆扭 789 00:52:27,965 --> 00:52:31,347 - 這讓我... - 好吧 790 00:52:31,374 --> 00:52:33,921 那乾脆我什麼都別說了 既然你連一個詞都不能忍 791 00:52:34,284 --> 00:52:37,165 我記得可清楚了 792 00:52:37,249 --> 00:52:40,252 你還記得我們很久以前去看《霹靂舞》嗎？ （1983年美國上映的經典歌舞電影 由阿德里安·萊恩執導） 793 00:52:40,262 --> 00:52:43,202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很蠢 794 00:52:43,312 --> 00:52:45,347 因為我跟你意見不合 795 00:52:45,374 --> 00:52:47,989 我超喜歡那部電影 那時我才十歲 796 00:52:48,015 --> 00:52:51,570 可走出影院你就一頓猛批 說它是史上最爛的片 797 00:52:51,603 --> 00:52:53,717 簡直是人類的災難 798 00:52:53,730 --> 00:52:57,793 它本來就是爛片啊 哎 克里斯汀 你聽我說 799 00:52:57,872 --> 00:53:02,104 我們那一代人還沒到成人禮前 800 00:53:02,112 --> 00:53:06,897 就已經衝上街頭為男女平權奔走呼籲了 801 00:53:06,932 --> 00:53:10,686 所以當時聽說你要看《霹靂舞》時 我心想 802 00:53:10,772 --> 00:53:15,101 哇 太棒了 終於有部電影要講女焊工的故事了 803 00:53:15,151 --> 00:53:17,994 對吧？她全紮在男人堆裡工作 804 00:53:18,010 --> 00:53:21,081 但她完全不受影響 805 00:53:21,092 --> 00:53:23,536 平權萬歲 806 00:53:23,557 --> 00:53:26,729 - 可電影根本不是講這個的 - 沒錯 807 00:53:26,767 --> 00:53:29,211 電影講的是她要去當個性感舞孃 808 00:53:29,219 --> 00:53:31,867 而這只不過是 809 00:53:31,884 --> 00:53:34,963 加深那套刻板的女性印象 810 00:53:34,971 --> 00:53:37,589 而這我們可是拚了命反對過的 811 00:53:37,604 --> 00:53:39,797 你難道不懂嗎？這片子簡直就是 812 00:53:39,835 --> 00:53:42,175 - 給我當頭一棒 失望之極 - 我懂 813 00:53:42,186 --> 00:53:46,105 是啊 甚至是倒退 把我多年的努力都倒推回去了 814 00:53:46,123 --> 00:53:48,126 你一遍遍說這些 815 00:53:48,147 --> 00:53:49,973 但你也知道我很喜歡這電影 我才十歲啊 816 00:53:49,985 --> 00:53:53,104 你就不能讓我開心一次嗎？ 817 00:53:53,110 --> 00:53:56,637 但我不是送過你原聲碟嗎？ 818 00:53:56,650 --> 00:53:58,589 是啊 但我聽得並不開心啊 819 00:53:58,602 --> 00:54:00,940 因為你貶低了我的喜好 820 00:54:00,976 --> 00:54:03,876 這會沖淡我的快樂 821 00:54:03,878 --> 00:54:08,224 那興許是好事啊 讓你少點這種快樂 822 00:54:08,333 --> 00:54:11,718 因為它就是那麼荒唐和離譜 823 00:54:11,728 --> 00:54:13,831 這就好比當年的... 824 00:54:13,870 --> 00:54:19,470 - 那些萬人集會 納粹在紐倫堡辦的那種 - 夠了 825 00:54:19,487 --> 00:54:22,221 - 那會兒大家也都熱血沸騰的 - 太離譜了 826 00:54:22,229 --> 00:54:26,279 大家當時估計狂熱極了 我就不能批評兩句嗎？ 827 00:54:26,296 --> 00:54:29,245 行行行 就拿《霹靂舞》來說吧 828 00:54:29,271 --> 00:54:32,313 你也可以把它當成一個逆襲的故事 829 00:54:32,317 --> 00:54:37,630 她在男人的世界裡闖出一片天 然後... 830 00:54:37,658 --> 00:54:38,670 但我總覺得 831 00:54:38,694 --> 00:54:41,550 你們那一代丟掉了點什麼 832 00:54:41,567 --> 00:54:43,578 眼光太短淺 833 00:54:44,001 --> 00:54:45,698 我總可以說吧 834 00:54:45,717 --> 00:54:47,455 我覺得那是本了不起的書 835 00:54:56,184 --> 00:54:58,705 - 按一下 看亮不亮？- 不亮 836 00:54:59,012 --> 00:55:00,820 - 那就往上提 - 說得容易 837 00:55:00,831 --> 00:55:03,026 - 有人嗎？- 開了嗎？ 838 00:55:03,317 --> 00:55:05,976 - 那裡 - 嗨 - 嗨 839 00:55:06,027 --> 00:55:08,155 那是布朗特姐妹啊 840 00:55:08,178 --> 00:55:10,853 - 你們知道路怎麼走嗎？- 這就是路 841 00:55:13,753 --> 00:55:17,790 - 我們能跟你們一起走到停車場嗎？- 當然可以 842 00:55:18,093 --> 00:55:18,921 走吧 843 00:55:20,565 --> 00:55:23,475 - 這地方是不是有點陰森？- 嗯 有點 844 00:55:23,670 --> 00:55:26,625 我平時會自己大聲背詩 845 00:55:26,648 --> 00:55:28,470 那會讓我覺得有力量 846 00:55:28,480 --> 00:55:34,266 「世上沒有別的力量 唯有內心的力量 而它 又來自外部」 （出自瑞典詩人古納爾·埃克勒夫的詩集《渡歌》） 847 00:55:34,289 --> 00:55:36,245 - 這是埃克勒夫的詩 - 對 埃克勒夫 848 00:55:36,270 --> 00:55:40,044 「就像父母給你取的那個充滿魔力的名字 849 00:55:40,072 --> 00:55:43,402 用來庇護你 不被黑暗與無依驅逐 850 00:55:43,423 --> 00:55:47,625 讓你免於千篇一律、千人一面的命運 851 00:55:47,642 --> 00:55:51,549 在最深處 你仍像黑夜與幽暗般無名 852 00:55:52,173 --> 00:55:54,749 而真相是 你是無名之輩 853 00:55:56,861 --> 00:55:59,753 而真相是 你是無名之輩」 854 00:56:09,793 --> 00:56:11,780 你剛剛去跳舞了嗎？ 855 00:56:12,684 --> 00:56:13,709 嗯 856 00:56:23,269 --> 00:56:24,634 那是我的東西嗎？ 857 00:56:26,216 --> 00:56:27,149 是啊 858 00:56:28,315 --> 00:56:30,317 你應該在那裡讀 859 00:56:33,416 --> 00:56:36,269 - 你有沒有多影印幾份 還是就這一份？- 沒有 就這一份 860 00:56:36,469 --> 00:56:37,687 那就是我的了 861 00:56:41,678 --> 00:56:43,389 你最近怎麼樣？ 862 00:56:50,907 --> 00:56:52,512 對不起 我... 863 00:56:53,602 --> 00:56:54,825 騙了你 864 00:57:01,104 --> 00:57:03,411 那些我去約翰娜家的日子 865 00:57:04,364 --> 00:57:07,949 我都說自己是在珍妮那裡 或者說去跳舞 866 00:57:11,130 --> 00:57:12,275 沒關係 867 00:57:16,263 --> 00:57:17,497 過來吧 868 00:57:25,643 --> 00:57:26,708 沒事了 869 00:57:32,947 --> 00:57:35,552 - 你不生氣嗎？- 沒啊 我沒生氣 870 00:57:37,584 --> 00:57:39,691 我為什麼要生氣呢？ 871 00:57:40,849 --> 00:57:42,844 約翰妮 你寫得真好 872 00:57:54,217 --> 00:57:56,465 你寫的東西 真的太動人了 873 00:57:59,882 --> 00:58:04,019 你經歷了那麼多事 而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874 00:58:06,405 --> 00:58:10,007 但我還是得問一句 這些內容... 875 00:58:10,552 --> 00:58:11,912 都是真的嗎？ 876 00:58:14,005 --> 00:58:17,198 那都是關於我的 寫的就是我的人生啊 877 00:58:17,216 --> 00:58:18,882 是啊 可寫的都是真的嗎？ 878 00:58:18,977 --> 00:58:20,482 你這話什麼意思？ 879 00:58:25,390 --> 00:58:29,307 嗯 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是你不願意的？ 880 00:58:29,529 --> 00:58:30,863 有 881 00:58:31,708 --> 00:58:33,313 她根本不想要我 882 00:58:34,869 --> 00:58:38,303 - 你以為你們會在一起？- 是的 883 00:58:40,273 --> 00:58:44,869 上次見她的前一次 我們那麼親近 884 00:58:44,907 --> 00:58:48,279 我敢肯定 她也和我一樣渴望 885 00:58:51,082 --> 00:58:55,227 我們坐著聊了很久 還一起織毛衣 886 00:58:55,707 --> 00:58:58,068 約翰娜家總是暖烘烘的 887 00:58:58,076 --> 00:59:00,390 就像暖氣一直開到最大一樣 888 00:59:00,882 --> 00:59:04,232 我挺喜歡的 因為我們家總是有點冷 889 00:59:04,245 --> 00:59:07,540 不過這暖意讓我昏昏欲睡 890 00:59:07,729 --> 00:59:12,038 她卻沒叫我回家 891 00:59:12,056 --> 00:59:16,462 而是說我可以在沙發上小睡一會 892 00:59:16,679 --> 00:59:18,553 她去給我泡茶 893 00:59:19,075 --> 00:59:25,088 我就那麼躺著 看著她在屋裡走來走去 894 00:59:26,865 --> 00:59:28,826 那畫面太美了 895 00:59:29,163 --> 00:59:31,184 因為那一瞬間 896 00:59:31,237 --> 00:59:34,896 我真的覺得自己屬於那裡 897 00:59:35,718 --> 00:59:38,781 當時我百分百確定她是喜歡我的 898 00:59:39,093 --> 00:59:42,300 這種感覺 身體是騙不了人的 對吧？ 899 00:59:42,343 --> 00:59:45,262 當一個人不想讓你走的時候 900 01:00:06,069 --> 01:00:08,112 你不可能會誤會 901 01:00:08,342 --> 01:00:09,985 那種感覺 902 01:00:10,824 --> 01:00:14,252 從皮膚到骨子裡都能感受到 903 01:00:15,235 --> 01:00:18,861 就像全身輕顫 快要散開 904 01:00:20,501 --> 01:00:23,455 我能感覺到 她和我一樣 905 01:00:33,125 --> 01:00:39,731 那是我們第一次 好像真的融為一體 906 01:00:40,989 --> 01:00:42,115 但是... 907 01:00:42,621 --> 01:00:46,021 - 怎麼了？- 沒事 沒什麼 908 01:00:47,012 --> 01:00:49,921 - 真的沒發生什麼事嗎？- 呃... 909 01:00:51,923 --> 01:00:55,268 只是生活中總有很多事 910 01:00:55,306 --> 01:00:59,133 你想和別人分享 但並不是每次都能如願 911 01:01:00,834 --> 01:01:03,021 你可以跟我說啊 912 01:01:03,737 --> 01:01:06,442 你人真好 而且... 913 01:01:06,534 --> 01:01:09,145 我甚至覺得你比我多年的朋友 914 01:01:09,458 --> 01:01:12,266 還更懂我 915 01:01:12,838 --> 01:01:15,865 但有些事 終歸只能 916 01:01:16,346 --> 01:01:20,791 自己一個人去面對 917 01:01:23,729 --> 01:01:27,261 我想 你現在還是回家吧 918 01:01:28,169 --> 01:01:30,445 - 你確定嗎？- 嗯 確定 919 01:01:30,505 --> 01:01:32,306 我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 920 01:01:32,591 --> 01:01:34,930 但我一點都不想走 921 01:01:35,117 --> 01:01:36,847 我只想... 922 01:01:37,759 --> 01:01:39,825 只想抱著她不放 923 01:01:40,433 --> 01:01:43,869 她那麼無助 而我也同樣心如刀割 924 01:01:43,910 --> 01:01:46,825 一方面是因為我看到她很痛苦 925 01:01:47,057 --> 01:01:49,829 另一方面是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926 01:01:51,319 --> 01:01:53,142 那種感覺太糟了 927 01:01:54,564 --> 01:01:58,088 我一走就給她發了消息 928 01:01:58,221 --> 01:02:01,999 說我在想她 還發了一堆愛心 929 01:02:02,079 --> 01:02:04,439 我說 她隨時可以打給我 930 01:02:04,443 --> 01:02:06,087 說她是我見過最美好的人之類的 931 01:02:07,803 --> 01:02:10,434 最難受的是 在她身邊的時候 932 01:02:10,452 --> 01:02:12,745 我真的覺得我們是一對 933 01:02:12,958 --> 01:02:16,363 可下一秒 一切就像突然結束了一樣 934 01:02:18,504 --> 01:02:20,618 我從沒這麼難受過 媽 935 01:02:22,620 --> 01:02:24,744 不過她後來回了我的資訊 936 01:02:24,961 --> 01:02:27,558 說她覺得我去找她真好 937 01:02:27,671 --> 01:02:31,649 希望我第二天再去 938 01:02:33,020 --> 01:02:36,208 可第二天她又取消了 939 01:02:36,249 --> 01:02:38,074 說臨時有事 940 01:02:38,539 --> 01:02:41,771 她那天也沒來學校 我就打電話給她 941 01:02:41,904 --> 01:02:46,302 她的語氣很溫暖 聽得出她特別開心 942 01:02:46,650 --> 01:02:49,819 她說得了腸胃炎 需要在家休養 943 01:02:51,332 --> 01:02:55,051 又趕上來了月經 所以整個人有點... 944 01:02:55,433 --> 01:02:56,664 狀態不太好 945 01:02:57,164 --> 01:03:00,591 那段時間我們互發了好多消息 946 01:03:00,783 --> 01:03:02,664 互相報平安之類的 947 01:03:02,922 --> 01:03:05,832 我會發「早日康復 親愛的」 948 01:03:08,369 --> 01:03:10,350 不過我記得 949 01:03:11,661 --> 01:03:14,310 我還給她發過一句「我喜歡你」 950 01:03:15,340 --> 01:03:16,689 然後... 951 01:03:16,944 --> 01:03:19,104 我當時立刻就後悔了 952 01:03:19,865 --> 01:03:23,137 但她也馬上就回了消息 953 01:03:23,214 --> 01:03:26,779 她回我「我也喜歡你」 還發了一堆愛心 954 01:03:26,929 --> 01:03:30,554 說我這麼關心她 真的讓她很感動 955 01:03:30,744 --> 01:03:32,535 我就回她 956 01:03:32,548 --> 01:03:36,137 要不我過去陪你 要是需要幫忙什麼的我都可以 957 01:03:36,346 --> 01:03:39,155 或者我給你做點吃的什麼的 958 01:03:39,172 --> 01:03:40,824 但她說不用 959 01:03:41,518 --> 01:03:43,361 那是復活節前不久的事 960 01:03:43,383 --> 01:03:46,276 然後很快就放復活節假了 961 01:03:47,219 --> 01:03:49,187 結果我自己也病倒了 962 01:03:49,254 --> 01:03:51,499 我簡直傷心透了 963 01:03:52,513 --> 01:03:56,045 我就是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964 01:03:56,735 --> 01:04:00,138 哦 她是回了 但都特別簡短 965 01:04:00,356 --> 01:04:03,171 我告訴她我在小木屋 966 01:04:03,178 --> 01:04:05,438 問她身體怎麼樣 967 01:04:05,456 --> 01:04:07,339 還說我也病倒了 968 01:04:07,704 --> 01:04:11,708 她就回了句「可憐的你 早日康復」 969 01:04:11,749 --> 01:04:15,306 我就回她「咱倆都可憐」 970 01:04:15,329 --> 01:04:18,762 然後我腦補我們躺在一起養病的畫面 971 01:04:18,858 --> 01:04:20,893 雖然實際上各在各家 972 01:04:22,432 --> 01:04:26,158 有天我拍了張天氣很好的照片發給她 973 01:04:26,302 --> 01:04:28,613 她也回了我一張 974 01:04:29,658 --> 01:04:34,636 照片裡是她和一個朋友在城裡逛街 975 01:04:34,698 --> 01:04:37,154 我還不知道她已經好轉了 976 01:04:37,223 --> 01:04:40,161 所以我還挺意外的 977 01:04:40,300 --> 01:04:42,263 我開始想像她... 978 01:04:43,070 --> 01:04:47,250 在沒有我的時候出去玩耍 見朋友 979 01:04:49,751 --> 01:04:52,296 感覺我們倆越來越疏遠 980 01:04:52,322 --> 01:04:55,629 於是我給她發消息 說我有這種感覺 981 01:04:55,703 --> 01:04:59,456 她回我說 別多想 982 01:05:00,721 --> 01:05:03,145 後來我又發了張自己織毛線的照片 983 01:05:03,243 --> 01:05:05,832 我還想著讓她幫幫忙 問她能不能指導我一下 984 01:05:05,898 --> 01:05:08,597 她當然說可以 985 01:05:09,199 --> 01:05:11,188 就像她回的「當然啦」 986 01:05:11,234 --> 01:05:14,483 後面還加了驚嘆號和笑臉 987 01:05:14,800 --> 01:05:16,218 於是我們約好 988 01:05:16,377 --> 01:05:20,868 復活節後的星期二我去找她 989 01:05:24,982 --> 01:05:27,060 再次見到她 我鬆了口氣 990 01:05:27,075 --> 01:05:28,582 見到你真好 991 01:05:29,123 --> 01:05:31,944 一開始的感覺就像 992 01:05:32,136 --> 01:05:36,260 我們上次見面後什麼都沒變一樣 993 01:05:36,377 --> 01:05:40,210 好像我們的關係還是那麼親近 994 01:05:40,249 --> 01:05:42,292 可實際上並不是 她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995 01:05:42,366 --> 01:05:47,202 她比以前浮躁 開玩笑也更多 996 01:05:47,207 --> 01:05:48,617 這裡怎麼不一樣了？ 997 01:05:49,817 --> 01:05:51,457 你換過什麼東西嗎 還是...？ 998 01:05:51,465 --> 01:05:54,108 - 有啊 就收拾了一下 沒那麼亂了 - 好吧 999 01:05:54,137 --> 01:05:57,549 她還開了些我聽不太懂的玩笑 1000 01:05:58,028 --> 01:06:02,418 也許是想拿我復活節那堆簡訊調侃我 1001 01:06:02,487 --> 01:06:04,399 調侃這個詞不太對 1002 01:06:04,414 --> 01:06:07,428 但讓我隱隱覺得... 1003 01:06:07,454 --> 01:06:10,221 她可能覺得我有點黏人 1004 01:06:11,486 --> 01:06:13,701 可最奇怪的是 1005 01:06:15,282 --> 01:06:18,932 她一直忙著收拾 根本沒看我一眼 1006 01:06:18,960 --> 01:06:21,905 話倒是說了很多 就是不看我 1007 01:06:22,005 --> 01:06:25,130 她像機關槍一樣說個不停 1008 01:06:25,161 --> 01:06:27,883 整個人亢奮得很 1009 01:06:30,112 --> 01:06:31,871 就像那種心裡有事卻裝作沒事 1010 01:06:32,422 --> 01:06:37,073 整個人其實不在狀態 1011 01:06:39,717 --> 01:06:42,223 我們倆都心不在焉的 1012 01:06:42,260 --> 01:06:45,347 你不是說你外婆也會織毛線嗎？ 1013 01:06:47,553 --> 01:06:50,697 這時門鈴響了 她急忙跑去開門 1014 01:06:50,784 --> 01:06:52,843 進來的是另一個女人 1015 01:06:53,331 --> 01:06:57,143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那張照片裡的女人 1016 01:06:57,202 --> 01:07:00,561 復活節那天拍的那個 但其實不是 1017 01:07:01,736 --> 01:07:06,184 我看得出來 約翰娜是在等她 1018 01:07:06,482 --> 01:07:09,500 她是受邀來的 1019 01:07:10,995 --> 01:07:12,981 她的舉止也是一副受邀的樣子 1020 01:07:13,227 --> 01:07:16,545 她走進屋的那個神態 1021 01:07:16,821 --> 01:07:18,792 彷彿從沒來過這裡 1022 01:07:18,861 --> 01:07:21,696 這回是來赴一頓飯的邀約 1023 01:07:21,716 --> 01:07:25,468 還特意化妝打扮了 不像隨便來的 1024 01:07:25,482 --> 01:07:28,936 - 對了 我都忘了你一直住在自己的工作室裡 - 還是老樣子 1025 01:07:29,951 --> 01:07:32,709 這是約翰妮 我的一個學生 1026 01:07:32,814 --> 01:07:35,865 - 約翰娜和約翰妮 真巧啊 - 是啊 1027 01:07:35,901 --> 01:07:37,995 這是弗洛伊蒂絲 1028 01:07:38,365 --> 01:07:40,716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你 弗洛伊蒂絲 1029 01:07:40,775 --> 01:07:43,323 我不也算半個學生嗎？ 1030 01:07:43,669 --> 01:07:45,646 弗洛伊蒂絲在藝術學院唸書 1031 01:07:45,734 --> 01:07:47,896 - 跟我當年是同一個專業 - 嗯 1032 01:07:48,667 --> 01:07:51,248 你是在給她補課嗎？ 1033 01:07:51,256 --> 01:07:54,639 不是啦 我就是幫忙織點毛線而已 1034 01:07:54,704 --> 01:07:56,979 - 不過約翰妮一會就要走了 - 好 1035 01:07:57,021 --> 01:07:58,940 我去換個衣服 1036 01:08:01,045 --> 01:08:04,580 - 要喝點紅酒嗎？- 好啊 1037 01:08:09,380 --> 01:08:11,082 約翰娜的針織手藝可好了 1038 01:08:12,270 --> 01:08:14,323 她有好多漂亮的毛衣 1039 01:08:14,812 --> 01:08:18,136 - 你這些毛衣真好看 約翰娜 - 謝謝 1040 01:08:19,963 --> 01:08:20,936 你是... 1041 01:08:21,645 --> 01:08:23,613 你還在上高中吧？ 1042 01:08:24,596 --> 01:08:26,657 呃 是的 1043 01:08:26,691 --> 01:08:29,225 我不是說過 她是我教的那個班的學生嗎？ 1044 01:08:29,245 --> 01:08:30,901 哦 對哦 是的 1045 01:08:31,519 --> 01:08:33,288 約翰娜以前也是我老師 1046 01:08:33,868 --> 01:08:35,435 不少人都有這個幸運 1047 01:08:37,064 --> 01:08:39,359 你頭髮真好看 天啊 1048 01:08:39,398 --> 01:08:41,310 我真羨慕有你這樣的髮質 1049 01:08:43,391 --> 01:08:46,702 - 需要我幫忙嗎？- 不用 我也不知道能幫上什麼 1050 01:08:46,705 --> 01:08:48,449 我只是覺得自己特傻 1051 01:08:48,611 --> 01:08:50,086 像個小孩子 1052 01:08:51,141 --> 01:08:53,207 她摸我頭髮的那個樣子 1053 01:08:53,352 --> 01:08:57,139 又刻薄 又帶著俯視的意味 1054 01:09:00,855 --> 01:09:01,970 我... 1055 01:09:02,845 --> 01:09:04,698 不發一言 轉身就走了 1056 01:09:10,205 --> 01:09:12,411 那一刻 我覺得自己心裡的一部分好像死了 1057 01:09:12,803 --> 01:09:14,419 你有過這種感覺嗎？ 1058 01:09:14,698 --> 01:09:16,935 好像整個生命都枯竭了 1059 01:09:17,300 --> 01:09:19,779 但你還得硬著頭皮活下去 1060 01:09:20,506 --> 01:09:23,906 一切都變得不可能 不值得 1061 01:09:24,061 --> 01:09:26,686 因為沒有她 一切都毫無意義 1062 01:09:36,718 --> 01:09:39,619 我明白你很痛苦 可是... 1063 01:09:40,284 --> 01:09:41,679 你會慢慢好起來的 1064 01:09:43,239 --> 01:09:44,954 你會遇到別的人 1065 01:09:47,632 --> 01:09:50,332 但我只想要她一個 1066 01:09:51,379 --> 01:09:53,059 誰都不能代替 1067 01:10:06,668 --> 01:10:08,268 說真的 我鬆了口氣 1068 01:10:08,294 --> 01:10:10,620 再也不用瞞著媽媽了 1069 01:10:11,545 --> 01:10:14,524 但這也意味著我寫的東西不再是秘密 1070 01:10:15,412 --> 01:10:18,488 所以我也不再那麼害怕把它交出去 1071 01:10:18,499 --> 01:10:20,901 所以當媽媽和外婆提議 1072 01:10:20,922 --> 01:10:23,036 問外婆的出版社編輯要不要看看 1073 01:10:23,050 --> 01:10:24,614 就當隨便聊聊 1074 01:10:25,123 --> 01:10:26,871 我覺得挺興奮的 1075 01:10:26,899 --> 01:10:30,301 -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？- 去年秋天 1076 01:10:30,337 --> 01:10:34,210 那天我們這些觀眾站在下面的小路上 1077 01:10:34,213 --> 01:10:37,597 台階上全是舞者 1078 01:10:37,611 --> 01:10:39,919 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輝裡 1079 01:10:39,947 --> 01:10:43,296 那一刻讓我想起 1080 01:10:43,578 --> 01:10:45,914 《聖經》裡的雅各天梯 1081 01:10:45,922 --> 01:10:51,273 雅各夢見一架通天的巨梯 直直地伸向天際 1082 01:10:51,293 --> 01:10:53,958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渴望 1083 01:10:53,983 --> 01:10:56,480 - 渴望上帝 - 也許吧 1084 01:10:56,497 --> 01:10:59,452 不管上帝是什麼樣的存在 1085 01:11:00,347 --> 01:11:03,886 每個人心裡的渴望各不相同 1086 01:11:04,617 --> 01:11:07,301 但那一幕真的很擦動心弦 1087 01:11:08,284 --> 01:11:10,006 同時又... 1088 01:11:10,101 --> 01:11:13,919 - 讓人覺得很暖心 - 是嗎？ 1089 01:11:14,028 --> 01:11:16,426 我想 那是因為... 1090 01:11:17,058 --> 01:11:19,780 那些舞者一點都不做作 他們... 1091 01:11:20,618 --> 01:11:25,035 就像普通人一樣展現自己 1092 01:11:25,622 --> 01:11:28,454 所以我想 現場的觀眾 1093 01:11:29,082 --> 01:11:32,293 心裡都感到被療癒了 1094 01:11:32,361 --> 01:11:34,658 而這種... 1095 01:11:34,669 --> 01:11:36,978 你聽好了 1096 01:11:37,591 --> 01:11:40,590 這種感覺 和我讀你外孫女 1097 01:11:40,608 --> 01:11:44,350 - 手稿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- 哇 - 是啊 1098 01:11:44,376 --> 01:11:46,873 它讓我心裡很開心 1099 01:11:46,896 --> 01:11:50,394 生活一下變得簡單明亮 1100 01:11:50,562 --> 01:11:53,183 我只想走出去 1101 01:11:53,198 --> 01:11:55,794 更多地感受這個世界 1102 01:11:55,822 --> 01:11:59,045 很少有書能讓人有這種衝動 1103 01:11:59,057 --> 01:12:03,119 - 至少我的書沒做到過 - 是啊 你以前從沒這樣寫過 1104 01:12:03,138 --> 01:12:06,098 沒那麼赤裸 那麼真誠 1105 01:12:06,137 --> 01:12:07,938 因為那樣的寫法 1106 01:12:08,189 --> 01:12:11,753 那麼直接純粹、不加掩飾 1107 01:12:11,845 --> 01:12:14,225 其實特別難 1108 01:12:14,481 --> 01:12:16,660 它還賦予了作品... 1109 01:12:16,832 --> 01:12:18,555 一種感染力 1110 01:12:18,606 --> 01:12:22,100 - 它確實有這種力量 - 是啊 - 但是... 1111 01:12:22,134 --> 01:12:23,847 又不矯情 1112 01:12:23,870 --> 01:12:25,318 它只是... 1113 01:12:25,376 --> 01:12:27,932 真的很美 1114 01:12:28,180 --> 01:12:29,821 那些措辭 1115 01:12:30,079 --> 01:12:32,225 比如... 1116 01:12:33,531 --> 01:12:37,061 「隱秘的肌膚」她怎麼會想到這種詞的？ 1117 01:12:37,081 --> 01:12:41,151 哦 那我猜是她從我這學的 不 應該是從拉斯那來的 1118 01:12:41,652 --> 01:12:44,453 拉斯·吉倫斯滕 我偶爾會引用他的話 1119 01:12:45,257 --> 01:12:47,897 「大腿的肌膚、腹部的肌膚、背脊的肌膚 （出自瑞典著名作家拉斯·吉倫斯滕的作品《同年之書》） 1120 01:12:48,186 --> 01:12:50,042 隱秘的肌膚 1121 01:12:51,252 --> 01:12:55,681 胸口的肌膚、手臂的肌膚、大腿的肌膚 1122 01:12:56,099 --> 01:12:57,958 腹部的肌膚 1123 01:12:58,132 --> 01:13:01,937 貼向她的肌膚 肌膚貼著肌膚 秘密貼著秘密 1124 01:13:02,200 --> 01:13:03,377 空洞」 1125 01:13:03,972 --> 01:13:07,916 我偶爾會念給她聽 你應該聽我念過吧 1126 01:13:07,937 --> 01:13:08,965 那你呢？ 1127 01:13:09,256 --> 01:13:11,417 - 還寫作嗎？- 唉 1128 01:13:11,717 --> 01:13:14,172 也許我心裡還藏著一本書吧 不確定 1129 01:13:15,053 --> 01:13:16,602 但最近吧 1130 01:13:16,615 --> 01:13:19,361 光是想到要動筆 1131 01:13:19,374 --> 01:13:21,638 就覺得被壓得透不過氣 1132 01:13:21,972 --> 01:13:25,367 我會想 誰會真對我寫的東西感興趣呢？ 1133 01:13:25,378 --> 01:13:28,060 連我自己都提不起興趣 對吧？ 1134 01:13:29,204 --> 01:13:32,021 所以你剛才說的那種真誠 1135 01:13:32,052 --> 01:13:34,475 那種寫自己經歷的方式 1136 01:13:34,488 --> 01:13:37,241 我一想到就整個人僵住了 1137 01:13:37,271 --> 01:13:41,183 因為我覺得 我其實沒真正活過什麼精彩的人生 1138 01:13:41,198 --> 01:13:44,291 我只是透過小說裡的角色寫作 或者在詩裡寫 1139 01:13:44,570 --> 01:13:47,744 我真希望自己活得更充實些 1140 01:13:47,777 --> 01:13:51,817 希望自己多談幾場戀愛 遇見不同的男人 1141 01:13:51,917 --> 01:13:54,489 多和幾個人上床 1142 01:13:54,520 --> 01:13:58,427 可現在想這些 已經太晚了 再後悔也沒用了 對吧？ 1143 01:13:58,448 --> 01:14:02,799 外婆以前經常這麼說 總是念叨那些她希望能重來的事 1144 01:14:02,881 --> 01:14:09,278 也許 能把自己的遺憾和渴望說出來 本身就是一種安慰吧 1145 01:14:09,376 --> 01:14:12,734 如果真能夢到自己的恐懼 1146 01:14:12,773 --> 01:14:14,933 外婆多半夢到的 1147 01:14:14,946 --> 01:14:17,007 是那些她始終沒能寫出來的書 1148 01:14:17,425 --> 01:14:19,810 還有性愛 然後是上帝 1149 01:14:19,820 --> 01:14:23,507 你心裡的上帝是什麼樣？ 1150 01:14:25,068 --> 01:14:28,627 我也說不清 大概是一種很安全的感覺吧 1151 01:14:28,693 --> 01:14:32,301 你知道嗎 我一直覺得 他應該是個瑞典人 1152 01:14:33,232 --> 01:14:36,217 一個金髮、溫和、赤身裸體的瑞典人 1153 01:14:36,233 --> 01:14:39,427 坐在梯子頂端 1154 01:14:39,460 --> 01:14:45,863 朝想要他的人伸出雙臂 毫無保留 那一定很棒 1155 01:14:46,326 --> 01:14:47,496 對啊 1156 01:14:47,739 --> 01:14:51,011 那就寫出來吧 還不算晚 1157 01:14:52,691 --> 01:14:56,216 不過啊 說到約翰妮 我也不清楚 1158 01:14:56,228 --> 01:14:59,085 要不你幫我轉告她 1159 01:14:59,100 --> 01:15:02,154 - 我很樂意和她聊聊 - 好啊 1160 01:15:02,262 --> 01:15:06,545 這個你會想拿去出版嗎？ 1161 01:15:06,565 --> 01:15:07,838 嗯 當然可以 1162 01:15:14,136 --> 01:15:16,291 來 請喝吧 1163 01:15:16,335 --> 01:15:18,695 你覺得你那編輯喜歡嗎？ 1164 01:15:20,108 --> 01:15:24,029 不知道啊 她是說了一些好話 1165 01:15:24,049 --> 01:15:29,290 但夠不夠用來出版？這還很難說 1166 01:15:29,356 --> 01:15:33,959 我們其實沒怎麼認真聊過這個 1167 01:15:34,100 --> 01:15:37,347 小心 這個特別燙 1168 01:15:37,431 --> 01:15:39,028 要摻點涼水嗎？ 1169 01:15:39,038 --> 01:15:41,993 - 沒事 不用 - 那麼... 1170 01:15:42,019 --> 01:15:43,933 我剛說到哪了？哦 對 1171 01:15:43,935 --> 01:15:47,258 我可以把她的電話給你 你直接打給她 1172 01:15:47,274 --> 01:15:51,181 和她聊聊 如果你真打算當作家的話 1173 01:15:52,504 --> 01:15:53,713 作家... 1174 01:15:53,790 --> 01:15:57,814 如果你真想把它變成一本書的話 1175 01:15:58,231 --> 01:16:00,729 - 它本來就是一本書啊 - 你不是反對嗎？ 1176 01:16:00,750 --> 01:16:05,054 我既不反對 也談不上支持 說不上站哪一邊 1177 01:16:05,278 --> 01:16:10,500 一開始你還不想讓別人看呢 連我都不行 1178 01:16:10,503 --> 01:16:15,454 你說過 你寫只是為了自己留個紀念 1179 01:16:15,489 --> 01:16:17,592 當時我說要列印出來看 1180 01:16:17,612 --> 01:16:20,195 你還差點急瘋了 1181 01:16:20,297 --> 01:16:24,336 - 所以我才想 你怎麼突然變了？- 但你不是說它很好嗎？- 啊？ 1182 01:16:24,369 --> 01:16:27,376 你說 讀的時候都忘了是在寫我 1183 01:16:27,384 --> 01:16:31,044 - 而且它震撼到你了 - 我有說過嗎？ 1184 01:16:31,060 --> 01:16:33,628 有的 媽媽 你自己也說過的 1185 01:16:33,638 --> 01:16:35,760 - 對 你的確這麼跟我說過 - 什麼？ 1186 01:16:35,772 --> 01:16:37,139 你明明跟我說過 1187 01:16:37,153 --> 01:16:40,902 - 我可沒說過 - 別那樣看我 不是我提的這事 1188 01:16:40,934 --> 01:16:42,854 我承認的是... 1189 01:16:43,919 --> 01:16:46,125 你寫得真的很好 約翰妮 1190 01:16:46,132 --> 01:16:49,880 你有當作家的天賦 1191 01:16:49,921 --> 01:16:53,191 不過啊 約翰妮 如果你真打算出版 1192 01:16:53,506 --> 01:16:55,893 就會有很多人看到 1193 01:16:55,907 --> 01:16:58,449 他們會有各種看法 1194 01:16:58,467 --> 01:17:01,027 你可能會受到批評 1195 01:17:01,039 --> 01:17:05,061 而且可能會是尖銳的批評 1196 01:17:05,793 --> 01:17:09,674 我真的很擔心你會因此迷失自己 1197 01:17:09,692 --> 01:17:11,576 我覺得你不用擔心這個 1198 01:17:11,589 --> 01:17:17,831 我相信這是一個很多人都能產生共鳴的故事 1199 01:17:17,835 --> 01:17:22,362 - 所以它可能會打動很多人 - 哦 我看你已經在心裡盤算版稅了 1200 01:17:22,395 --> 01:17:23,632 - 什麼？- 對啊 1201 01:17:23,649 --> 01:17:26,444 我一看就知道 你這是在想賺錢 1202 01:17:26,583 --> 01:17:28,608 你滿腦子全是錢吧 1203 01:17:28,705 --> 01:17:32,164 - 才不是 我可沒想錢 - 它能賣得出去嗎？ 1204 01:17:32,181 --> 01:17:34,810 我只是覺得她寫了一本好書 1205 01:17:34,815 --> 01:17:37,537 我們應該認真對待 好好研究 1206 01:17:37,548 --> 01:17:41,200 我們喜歡 那就該我們決定它的去向 1207 01:17:41,213 --> 01:17:44,021 你聽著 這可是她的首作啊 1208 01:17:44,034 --> 01:17:47,083 可能賣不了一百萬本 1209 01:17:47,092 --> 01:17:50,711 - 當然不可能 - 沒錯 - 好吧 1210 01:17:50,734 --> 01:17:53,959 天啊 你也太主觀了 1211 01:17:53,984 --> 01:17:57,256 我只是想說 1212 01:17:58,222 --> 01:18:00,912 這可能會是一本很不錯的書 1213 01:18:00,925 --> 01:18:03,414 而且能引起很廣泛的共鳴 1214 01:18:03,442 --> 01:18:06,552 因為話題太貼近當下了 1215 01:18:06,570 --> 01:18:10,442 也因為讀者能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1216 01:18:10,448 --> 01:18:13,759 這其實就是一個不一樣的覺醒故事 1217 01:18:13,779 --> 01:18:15,816 對酷兒群體可能很重要 1218 01:18:15,853 --> 01:18:18,213 - 酷兒群體？- 對 就是這個 1219 01:18:18,402 --> 01:18:21,670 我因為愛上約翰娜 就成了酷兒？ 1220 01:18:21,712 --> 01:18:24,610 是啊 看起來就是這樣 不過你應該為此驕傲才對 1221 01:18:24,630 --> 01:18:26,248 驕傲？ 1222 01:18:26,261 --> 01:18:30,497 這正是這本書的核心價值所在啊 1223 01:18:30,510 --> 01:18:33,183 依我看 這是它非常重要的一面 1224 01:18:33,201 --> 01:18:35,797 至少我這麼覺得 它可以幫到其他年輕人 1225 01:18:36,137 --> 01:18:37,088 畢竟啊 1226 01:18:37,105 --> 01:18:41,756 我們每一個人 1227 01:18:41,773 --> 01:18:43,940 都是一個故事 1228 01:18:43,947 --> 01:18:46,569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1229 01:18:46,573 --> 01:18:48,510 所以這麼說吧 1230 01:18:48,615 --> 01:18:51,612 我們的人生其實就是一種潛在的養分 1231 01:18:51,791 --> 01:18:56,909 因為人類需要故事 1232 01:18:56,924 --> 01:19:00,039 我們要講 也要聽別人的故事 1233 01:19:00,045 --> 01:19:02,930 那些能鼓舞人心、安慰人心 1234 01:19:02,938 --> 01:19:05,951 能讓人激動、喜悅、映照人生的故事 1235 01:19:05,958 --> 01:19:08,870 因為我們人類其實沒那麼多不同 1236 01:19:08,895 --> 01:19:11,019 大家面對的困境差不多 1237 01:19:11,411 --> 01:19:14,057 所以說 故事正是這樣幫我們 1238 01:19:14,073 --> 01:19:18,423 消化、療癒、走出困境 1239 01:19:18,448 --> 01:19:23,243 你不覺得這有點太直接了嗎 在性方面？ 1240 01:19:23,256 --> 01:19:25,588 沒錯 不過我覺得這正是好事 1241 01:19:25,601 --> 01:19:29,609 能夠這樣毫不遮掩地去描寫性與慾望 1242 01:19:29,635 --> 01:19:32,147 我覺得這是我們需要的 1243 01:19:32,210 --> 01:19:33,240 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1244 01:19:34,509 --> 01:19:35,895 我的天 1245 01:19:35,915 --> 01:19:41,657 這下反倒變成我在慫恿你試著出版它了 1246 01:19:41,839 --> 01:19:43,265 是的 我是想 1247 01:19:43,316 --> 01:19:46,770 但最後決定權還是在約翰妮手上 1248 01:19:46,812 --> 01:19:49,142 不過你得像外婆說的那樣 1249 01:19:49,155 --> 01:19:52,384 多考慮清楚一遍、兩遍、三遍 甚至十遍 1250 01:19:52,627 --> 01:19:56,823 因為我敢肯定 這事絕對不會順風順水 1251 01:19:58,420 --> 01:20:01,807 我們還得想清楚 她到底準備好了沒有 1252 01:20:02,810 --> 01:20:03,727 嗯 1253 01:20:04,384 --> 01:20:07,905 還得去和約翰娜談談 1254 01:20:07,932 --> 01:20:10,656 - 她得知道 她其實應該讀一讀 你說是不是？- 不行 1255 01:20:10,687 --> 01:20:13,613 - 必須的 - 不行 - 你必須這麼做 1256 01:20:13,634 --> 01:20:15,927 不 絕對不可能 1257 01:20:16,084 --> 01:20:21,222 但她不讀 這書根本沒辦法出版啊 1258 01:20:21,237 --> 01:20:24,403 反正她遲早會看到 你沒得選 1259 01:20:24,920 --> 01:20:26,653 不 這個... 1260 01:20:28,044 --> 01:20:30,600 - 我做不到 - 那就這麼定了 1261 01:20:30,890 --> 01:20:34,274 我真覺得 我們應該再等等 1262 01:20:34,502 --> 01:20:36,843 你才17歲 1263 01:20:36,894 --> 01:20:39,238 你已經證明了自己很會寫 1264 01:20:39,254 --> 01:20:41,512 所以可以寫點別的題材 1265 01:20:41,532 --> 01:20:44,046 或者以後再寫這個故事 1266 01:20:44,263 --> 01:20:46,240 等你能拉開一點距離的時候 1267 01:20:46,363 --> 01:20:47,896 距離感？ 1268 01:20:48,610 --> 01:20:50,717 我可不想要什麼距離感 1269 01:20:50,891 --> 01:20:52,750 我真正想要的 是約翰娜 1270 01:20:53,378 --> 01:20:54,698 到現在也是 1271 01:20:55,010 --> 01:20:57,580 就像剛才媽媽提到她名字時 1272 01:20:57,703 --> 01:21:01,423 我又感覺到那股揪心的悸動 1273 01:21:02,302 --> 01:21:04,917 所以那天晚上 我又把自己寫的文字重讀了一遍 1274 01:21:04,958 --> 01:21:06,427 主要就是因為這個 1275 01:21:07,111 --> 01:21:10,009 然後我發現 在讀的過程中 1276 01:21:10,073 --> 01:21:11,476 心裡的火又被徹底點燃 1277 01:21:12,034 --> 01:21:14,506 就好像我又經歷了一遍 1278 01:21:15,130 --> 01:21:16,691 我心想 1279 01:21:17,110 --> 01:21:19,375 也許還是該讓約翰娜看看 1280 01:21:19,719 --> 01:21:22,325 這樣她就能清楚明白我當時的心意 1281 01:21:22,827 --> 01:21:27,131 我想 也許她會被感動到 1282 01:21:27,389 --> 01:21:29,530 或許會用新的眼光看我 1283 01:21:29,866 --> 01:21:32,766 畢竟我在字裡行間寫她時是溫柔的 1284 01:21:33,062 --> 01:21:36,159 其實整篇幾乎算是一封長長的情書 1285 01:21:36,250 --> 01:21:39,495 或許能讓她心裡起波瀾 1286 01:21:39,738 --> 01:21:42,588 我還想 等幾年後 1287 01:21:42,798 --> 01:21:45,441 我二十出頭 成了作家 1288 01:21:45,894 --> 01:21:48,037 如果那時我們再遇見 1289 01:21:48,501 --> 01:21:51,101 她就會明白 我們是天作之合 1290 01:22:37,737 --> 01:22:38,890 這是你的書 1291 01:22:39,836 --> 01:22:42,058 - 寫得真不錯 - 謝謝 1292 01:23:30,159 --> 01:23:32,336 我實在沒勇氣主動去見她 1293 01:23:32,361 --> 01:23:35,118 最後還是媽媽替我聯繫的 1294 01:23:35,210 --> 01:23:37,371 她打電話告訴約翰娜實情 1295 01:23:37,436 --> 01:23:38,917 還把手稿寄給了她 1296 01:23:39,145 --> 01:23:41,664 等她看完以後 1297 01:23:41,680 --> 01:23:43,062 她們就約了見面 1298 01:24:14,168 --> 01:24:16,568 怎麼 不吃肉桂捲了？ 1299 01:24:16,989 --> 01:24:18,993 我可不能一個人吃完啊 1300 01:24:19,006 --> 01:24:22,749 - 當然可以 - 哎呀 糟了 弄灑了 1301 01:24:22,755 --> 01:24:25,669 - 沒什麼大不了的 難免的 - 嗯 1302 01:24:25,800 --> 01:24:27,275 - 所以... - 嗯 1303 01:24:27,463 --> 01:24:31,100 呃 說實話我也不太確定 1304 01:24:32,172 --> 01:24:34,832 我得先說 我其實一直挺害怕今天這個見面的 1305 01:24:34,844 --> 01:24:37,136 是嗎？怎麼會呢？ 1306 01:24:37,446 --> 01:24:41,580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你是不是想告我？ 1307 01:24:41,586 --> 01:24:43,303 告你？不 1308 01:24:43,324 --> 01:24:47,286 - 還是告學校？- 哎呀 燙 1309 01:24:49,132 --> 01:24:51,759 我也知道外人會怎麼想 1310 01:24:51,764 --> 01:24:54,979 會覺得我完全越界了 1311 01:24:54,994 --> 01:24:58,443 嚴格來說 老師是不該和學生有這種私人接觸的 1312 01:24:58,659 --> 01:25:02,475 - 不過說句公道話 我可不是老師啊 - 你不是老師？ 1313 01:25:02,523 --> 01:25:07,377 對啊 我沒學過教育學 沒有教師資格 1314 01:25:07,383 --> 01:25:11,201 我是藝術學院畢業的 本職其實是藝術家 1315 01:25:11,222 --> 01:25:15,323 當然 這也不算什麼藉口 甚至是個糟糕的理由 1316 01:25:15,970 --> 01:25:19,606 我只是想說 當初我真沒覺得 1317 01:25:19,626 --> 01:25:22,737 讓約翰妮來我家坐坐有什麼不妥 1318 01:25:22,760 --> 01:25:25,650 可現在讀了這些之後 就... 1319 01:25:25,687 --> 01:25:27,678 我才明白 1320 01:25:28,871 --> 01:25:33,277 放心吧 我們不會告你的 1321 01:25:33,300 --> 01:25:36,313 我和她聊過 我知道你們之間沒發生什麼事 1322 01:25:36,617 --> 01:25:37,736 好 1323 01:25:38,102 --> 01:25:39,127 那我就... 1324 01:25:39,423 --> 01:25:41,942 那我就放心多了 1325 01:25:42,968 --> 01:25:44,547 我自己沒孩子 1326 01:25:44,565 --> 01:25:46,974 但我能想像 要是我女兒寫出這種東西... 1327 01:25:46,985 --> 01:25:50,722 我會怎麼做 1328 01:25:50,730 --> 01:25:52,407 不過你這樣反應 1329 01:25:52,484 --> 01:25:55,015 真的挺成熟的 1330 01:25:55,238 --> 01:25:56,167 嗯 1331 01:25:56,459 --> 01:25:57,483 所以... 1332 01:25:58,275 --> 01:26:00,727 讀到那些內容的時候 我也感覺挺奇怪的 1333 01:26:00,739 --> 01:26:03,748 我完全沒料到約翰妮對我心裡是這麼想的 1334 01:26:03,786 --> 01:26:06,443 - 你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吧？- 真沒有 1335 01:26:07,621 --> 01:26:09,640 不過 我是說 1336 01:26:10,089 --> 01:26:12,531 看文字的時候 感覺就好像... 1337 01:26:12,697 --> 01:26:13,799 就是說... 1338 01:26:14,179 --> 01:26:16,402 你至少該看出來她對你有點意思吧 1339 01:26:17,067 --> 01:26:20,077 沒有 真的 一開始完全沒往那裡想 1340 01:26:23,465 --> 01:26:26,941 後來嘛 可能有一點點... 1341 01:26:27,868 --> 01:26:32,054 她想學織毛線 我覺得挺有趣 就教她了 1342 01:26:32,081 --> 01:26:34,216 但說她暗戀我 那... 1343 01:26:35,286 --> 01:26:36,909 我反應比較大 1344 01:26:36,923 --> 01:26:39,827 大概更多是替約翰妮擔心 因為... 1345 01:26:41,223 --> 01:26:44,064 其實你自己是不是也對她有點好感？ 1346 01:26:45,744 --> 01:26:46,682 沒有嗎？ 1347 01:26:48,471 --> 01:26:49,845 沒有 1348 01:26:50,567 --> 01:26:52,784 但我看這些文字的時候 1349 01:26:53,524 --> 01:26:57,118 很難相信 1350 01:26:57,479 --> 01:26:59,687 現在回想起來 1351 01:26:59,695 --> 01:27:01,926 也許說我完全沒察覺有點誇張 1352 01:27:02,156 --> 01:27:04,963 約翰妮本來就是個很黏人的女孩 1353 01:27:04,979 --> 01:27:08,998 不過我一直把那當作朋友間的親近 1354 01:27:09,195 --> 01:27:11,671 至少我是這麼理解的 1355 01:27:11,702 --> 01:27:14,663 這種還是要分清楚的 對吧？ 1356 01:27:14,689 --> 01:27:19,028 你大概也懂 女生之間的親密 不一定牽涉到性 1357 01:27:19,120 --> 01:27:23,555 而且就算我真有好感 也不能說出來 1358 01:27:23,568 --> 01:27:26,440 - 但你當時真有嗎？- 你是問我？ 1359 01:27:27,366 --> 01:27:30,282 嗯 可能到最後 有一點吧 1360 01:27:30,305 --> 01:27:33,777 畢竟一直有人這麼關注你 1361 01:27:34,491 --> 01:27:38,646 但等我意識到這事的本質 就馬上結束了 1362 01:27:38,656 --> 01:27:42,353 - 所以你還是察覺到了？- 是啊 文字裡寫得很清楚 1363 01:27:42,361 --> 01:27:44,377 那時候 我正好認識了別人 1364 01:27:44,502 --> 01:27:46,968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 我們之間真沒發生什麼事 1365 01:27:47,009 --> 01:27:50,155 沒人越界 雖然看起來像是那樣 1366 01:27:50,165 --> 01:27:53,982 不過裡面確實有很多很親密的描寫 1367 01:27:54,005 --> 01:27:59,002 而具很有...性暗示 1368 01:27:59,924 --> 01:28:00,841 嗯 1369 01:28:01,230 --> 01:28:02,166 是的 1370 01:28:02,423 --> 01:28:04,324 帶點性的意味 1371 01:28:04,670 --> 01:28:08,800 我當時讀的時候也在想這個問題 1372 01:28:09,029 --> 01:28:10,200 因為 1373 01:28:11,042 --> 01:28:14,707 有些描寫相當露骨 細節到身體的反應 1374 01:28:14,726 --> 01:28:18,213 我覺得那應該是約翰妮的幻想 1375 01:28:18,246 --> 01:28:20,140 她自己也寫了 1376 01:28:20,150 --> 01:28:23,597 是夢境 是想像中的情節 1377 01:28:23,785 --> 01:28:27,999 可當我坐著看這些時 卻有種被侵犯的感覺 1378 01:28:28,013 --> 01:28:29,208 被侵犯？ 1379 01:28:29,557 --> 01:28:30,915 是啊 1380 01:28:30,928 --> 01:28:33,652 一邊讀她寫的那些細節 1381 01:28:33,655 --> 01:28:37,167 一邊回想她就坐在我身邊 碰我手臂 1382 01:28:37,205 --> 01:28:40,504 我腦子裡一閃而過 「她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？」 1383 01:28:40,520 --> 01:28:44,613 可「侵犯」這個詞可不輕啊 1384 01:28:44,677 --> 01:28:47,291 - 就當時的情況來說 - 是啊 1385 01:28:47,519 --> 01:28:51,925 而且我也沒立場去控告她 1386 01:28:52,160 --> 01:28:54,118 不過我覺得有可能 1387 01:28:54,120 --> 01:28:57,580 有時候人是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侵犯的 1388 01:28:57,596 --> 01:29:01,870 可如果你當時都不知道她喜歡你 1389 01:29:01,981 --> 01:29:05,085 那又怎麼會算侵犯呢？ 1390 01:29:05,976 --> 01:29:08,958 我覺得我被利用了 這很明顯 1391 01:29:08,978 --> 01:29:10,625 也可能她只是暗戀你 1392 01:29:10,674 --> 01:29:14,611 但那也不代表她就能為所欲為 1393 01:29:15,287 --> 01:29:17,453 我可能有點主觀 1394 01:29:17,476 --> 01:29:20,028 但我一直教育約翰妮要尊重別人 1395 01:29:20,044 --> 01:29:21,485 她也是個懂禮貌的孩子 1396 01:29:21,723 --> 01:29:22,737 嗯 1397 01:29:22,855 --> 01:29:24,724 不過我覺得... 1398 01:29:26,120 --> 01:29:28,085 算了 你可能說得對 1399 01:29:29,044 --> 01:29:31,612 而且我也能從中看到自己 1400 01:29:31,906 --> 01:29:34,430 第一次體驗那種感覺 1401 01:29:34,809 --> 01:29:38,645 其實也挺美好的 1402 01:29:39,409 --> 01:29:41,870 有些情節我挺懷念的 1403 01:29:41,880 --> 01:29:44,447 也有她沒寫出來的部分 1404 01:29:45,479 --> 01:29:47,789 戀愛嘛 1405 01:29:47,799 --> 01:29:51,482 總是帶著點自我沉溺 1406 01:29:51,495 --> 01:29:54,531 往往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1407 01:29:54,549 --> 01:29:56,224 而不是那個被你喜歡的人 1408 01:29:58,305 --> 01:30:00,547 我有個習慣 1409 01:30:00,572 --> 01:30:06,254 只要緊張、害怕或是激動 就會默念主禱文 1410 01:30:06,839 --> 01:30:08,071 我還記得 1411 01:30:08,475 --> 01:30:13,166 有一次約翰妮坐在沙發輕輕撫摸我手臂時 我也這樣做了 1412 01:30:13,194 --> 01:30:14,952 但她在書裡省略了這一段 1413 01:30:15,218 --> 01:30:18,644 我覺得這有點奇怪 因為... 1414 01:30:18,749 --> 01:30:21,385 這樣看起來好像 嗯... 1415 01:30:21,462 --> 01:30:24,900 我只能透過她的視角存在 1416 01:30:25,202 --> 01:30:28,123 而不是作為我自己存在 1417 01:30:29,399 --> 01:30:30,458 對 1418 01:30:30,527 --> 01:30:32,999 可 約翰娜 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1419 01:30:33,241 --> 01:30:35,043 聽到你在禱告 那一刻我很受感動 1420 01:30:35,273 --> 01:30:39,958 因為你願意展露那麼私密、那麼真摯的一面 1421 01:30:40,500 --> 01:30:43,568 我之所以沒寫進書裡 其實是出於尊重 1422 01:30:43,599 --> 01:30:46,804 因為我覺得把它寫進去 就等於辜負了你的信任 1423 01:30:47,300 --> 01:30:49,650 書裡還有很多事我都沒寫進去 1424 01:30:49,683 --> 01:30:51,409 你該為此慶幸才對 1425 01:30:52,100 --> 01:30:53,877 很多讀者可能會覺得 1426 01:30:53,881 --> 01:30:56,958 這本書像是個孩子寫的 1427 01:30:57,069 --> 01:30:59,211 根本不懂性是什麼 以為性就是... 1428 01:30:59,223 --> 01:31:02,724 口香糖、絨毛玩具 還有偶像男團那種細膩光滑的皮膚 1429 01:31:02,872 --> 01:31:05,882 那就讓他們這麼以為吧 這樣反而好 1430 01:31:06,297 --> 01:31:10,166 但你知道我從來不是那樣想的 我明白什麼是性 1431 01:31:10,198 --> 01:31:12,387 也清楚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1432 01:31:12,401 --> 01:31:15,718 - 我們聊完了嗎？- 嗯 - 是嗎？好 1433 01:31:15,734 --> 01:31:18,553 你同意出版嗎？ 1434 01:31:18,578 --> 01:31:20,423 當然 完全沒問題 1435 01:31:21,245 --> 01:31:23,452 替我跟約翰妮問好 祝她一切順利 1436 01:31:23,473 --> 01:31:26,229 或許你可以告訴她 1437 01:31:26,232 --> 01:31:29,889 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可能對她會有幫助 1438 01:31:29,912 --> 01:31:32,117 當然 我是挺喜歡她的 1439 01:31:32,138 --> 01:31:34,298 而且她寫得... 1440 01:31:34,641 --> 01:31:37,639 她寫作水平比織毛線強多了 1441 01:31:37,662 --> 01:31:41,043 我織得還行 只是沒什麼興趣 1442 01:31:41,970 --> 01:31:44,162 所以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？ 1443 01:31:44,522 --> 01:31:47,043 好像這樣就能洗白你縱容的事一樣... 1444 01:31:47,375 --> 01:31:48,727 我可不信 1445 01:31:49,333 --> 01:31:51,368 我覺得你是知道我想要你的 1446 01:31:51,539 --> 01:31:53,915 而你沒能抵擋住 1447 01:31:54,672 --> 01:31:56,643 這不正是所有人的夢想嗎？ 1448 01:31:56,903 --> 01:31:58,539 渴望有人想要自己 1449 01:31:59,194 --> 01:32:02,278 要是沒人想要你 那算什麼？ 1450 01:32:03,902 --> 01:32:05,398 你什麼都不是 1451 01:32:05,639 --> 01:32:07,652 我媽沉迷在網路世界裡 1452 01:32:07,660 --> 01:32:12,183 那裡的人只圖自己快活 1453 01:32:12,197 --> 01:32:13,929 我知道她會去見男人 1454 01:32:14,087 --> 01:32:17,370 但她每次見完回來 我一眼就能看出 1455 01:32:17,398 --> 01:32:19,500 她並沒有覺得自己不可替代 1456 01:32:21,482 --> 01:32:23,643 我外婆連人都懶得見 1457 01:32:23,675 --> 01:32:26,345 她只想在文字裡找到慰藉 1458 01:32:27,238 --> 01:32:30,136 可不管她多沉浸在文字世界裡 1459 01:32:30,161 --> 01:32:33,249 文字終究不能擁抱她 1460 01:32:33,270 --> 01:32:34,488 就像她說的那樣 1461 01:32:35,540 --> 01:32:38,370 她早就不再幻想自己是某個人的唯一 1462 01:32:38,919 --> 01:32:40,643 她只想再體驗一次 1463 01:32:40,666 --> 01:32:43,628 被人緊緊抱住的感覺 1464 01:32:44,037 --> 01:32:45,358 一個溫熱的身體 1465 01:32:47,762 --> 01:32:50,170 我覺得她心裡一直在渴望這個 1466 01:32:51,909 --> 01:32:54,430 其實 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渴望 1467 01:34:57,476 --> 01:34:59,269 書已經出版有一陣子了 1468 01:34:59,277 --> 01:35:01,955 聽說約翰娜結婚了 還搬了家 1469 01:35:02,400 --> 01:35:06,010 她有了伴侶 而我有了自己的書 1470 01:35:07,011 --> 01:35:08,941 反響還算不錯 1471 01:35:09,571 --> 01:35:11,693 至少有一些好評 1472 01:35:13,972 --> 01:35:17,459 當然 也有不太好的 1473 01:35:17,651 --> 01:35:19,442 但我覺得銷量還行 1474 01:35:20,071 --> 01:35:21,969 也談不上大賣 1475 01:35:21,990 --> 01:35:24,633 不過正如外婆說的 這只是一本小書而已 1476 01:35:25,573 --> 01:35:26,772 總之 1477 01:35:27,614 --> 01:35:29,674 她和我媽都很驕傲 1478 01:35:31,254 --> 01:35:32,268 那你呢？ 1479 01:35:33,149 --> 01:35:34,666 你會為自己驕傲嗎？ 1480 01:35:35,588 --> 01:35:37,442 - 驕傲？- 嗯 1481 01:35:37,511 --> 01:35:40,514 - 我不確定 驕傲？- 你有嗎？ 1482 01:35:41,274 --> 01:35:45,769 是 我是寫了一本書 但很多人都做得到 1483 01:35:47,773 --> 01:35:49,990 可能我原本期待更多吧 1484 01:35:50,791 --> 01:35:54,877 現在再翻這本書 我也說不清 1485 01:35:55,251 --> 01:35:59,154 它變成這樣 我反倒覺得和自己關係不大了 1486 01:35:59,925 --> 01:36:01,858 那你為什麼會來找我？ 1487 01:36:02,671 --> 01:36:05,301 我媽在推特上關注了你 1488 01:36:05,539 --> 01:36:07,716 - 你媽？- 嗯 1489 01:36:07,795 --> 01:36:10,972 她很喜歡你發的那些關於心理健康的推文 1490 01:36:12,859 --> 01:36:14,514 你是怎麼做到的？ 1491 01:36:14,909 --> 01:36:18,476 能用那麼少的文字 把意思表達得那麼細膩 1492 01:36:18,488 --> 01:36:20,480 我可是寫了一整本書呢 1493 01:36:21,949 --> 01:36:26,034 我推特號早就刪了 很久以前的事了 1494 01:36:26,273 --> 01:36:27,868 明白 總之... 1495 01:36:27,881 --> 01:36:30,968 我媽和外婆還是覺得 我應該來找你聊聊 1496 01:36:30,973 --> 01:36:33,120 對我可能有好處 1497 01:36:33,321 --> 01:36:35,235 畢竟我經歷了這麼多事 1498 01:36:35,911 --> 01:36:37,147 「經歷這麼多」？ 1499 01:36:37,250 --> 01:36:39,228 你不過就是談了場戀愛 1500 01:36:39,580 --> 01:36:41,195 還出版了一本書而已 1501 01:36:41,267 --> 01:36:42,219 對啊 1502 01:36:43,233 --> 01:36:47,193 這麼一說 好像特別平淡無奇 1503 01:36:47,311 --> 01:36:49,412 確實挺平淡的 1504 01:36:50,333 --> 01:36:52,319 至少戀愛是這樣 1505 01:36:53,289 --> 01:36:57,359 誰的人生裡都會經歷 是生活的一部分 1506 01:36:57,640 --> 01:37:00,018 所以你是覺得我根本沒必要來這裡？ 1507 01:37:00,051 --> 01:37:02,056 我可沒這麼說 1508 01:37:02,082 --> 01:37:05,312 只是我們得先搞清楚 你到底需要什麼幫助 1509 01:37:07,394 --> 01:37:08,993 - 好吧 - 對 1510 01:37:11,026 --> 01:37:14,638 - 嗯 我覺得自己心裡空落落的 - 空落落的？ 1511 01:37:15,207 --> 01:37:17,926 - 而且這種感覺持續很久了 - 好 1512 01:37:19,438 --> 01:37:21,136 能說得具體點嗎？ 1513 01:37:22,797 --> 01:37:25,484 就是 我會想... 1514 01:37:25,678 --> 01:37:27,100 我會想... 1515 01:37:28,012 --> 01:37:29,633 我接下來該幹嘛？ 1516 01:37:29,937 --> 01:37:31,882 在這一切結束之後 1517 01:37:32,635 --> 01:37:35,594 以前 這事只有我自己知道 1518 01:37:35,638 --> 01:37:37,439 就存在那小小的隨身碟裡 1519 01:37:37,799 --> 01:37:40,168 順便提一句 我現在還留著呢 1520 01:37:41,634 --> 01:37:44,751 那時候 我就一直把那份愛戀留在心底 讓它活著 1521 01:37:45,118 --> 01:37:47,294 哪怕我明白 我們倆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1522 01:37:48,008 --> 01:37:51,638 那種感覺雖然很痛 但也有說不出的美好 1523 01:37:52,644 --> 01:37:55,127 畢竟能那麼強烈地去感受一個人 1524 01:37:55,977 --> 01:37:58,545 可現在 它只是一本書 1525 01:37:58,555 --> 01:37:59,839 我就會想啊 1526 01:38:01,440 --> 01:38:03,419 要是我再喜歡上誰 1527 01:38:04,250 --> 01:38:06,076 可能還是一樣的結局 1528 01:38:07,028 --> 01:38:08,444 依舊得不到回應 1529 01:38:09,534 --> 01:38:12,833 那我是不是又該寫一本書來記錄呢？ 1530 01:38:13,139 --> 01:38:15,273 所以你是覺得 只要你喜歡上誰 1531 01:38:15,310 --> 01:38:17,983 就永遠不會得到回應嗎？ 1532 01:38:18,238 --> 01:38:19,587 也不是 1533 01:38:20,245 --> 01:38:22,424 我其實新交了個男朋友 1534 01:38:22,457 --> 01:38:24,113 人挺好的 1535 01:38:24,733 --> 01:38:29,768 他喜歡光著身子趴著 1536 01:38:30,024 --> 01:38:32,354 讓我看他的屁股 1537 01:38:32,398 --> 01:38:34,056 挺特別的吧 1538 01:38:34,077 --> 01:38:38,158 他會故意這樣赤裸又脆弱地讓我看 1539 01:38:38,306 --> 01:38:41,984 雖然可能他本意是想表現性感 不是脆弱 1540 01:38:42,783 --> 01:38:45,784 也許換個人看就會覺得很性感 1541 01:38:47,355 --> 01:38:48,924 但我... 1542 01:38:49,113 --> 01:38:50,639 我也說不清 1543 01:38:52,363 --> 01:38:54,344 他還特別喜歡給我們拍照 1544 01:38:54,976 --> 01:38:59,154 他會站在我身後 摟著我的腰 1545 01:38:59,187 --> 01:39:02,178 他說這是「鐵達尼」的姿勢 1546 01:39:02,305 --> 01:39:04,653 我猜 對他來說 這就是愛情的模樣 1547 01:39:05,329 --> 01:39:07,723 那你覺得愛情該長什麼樣子？ 1548 01:39:08,586 --> 01:39:11,678 - 我沒想過愛情該是什麼樣 - 沒想過？ 1549 01:39:12,157 --> 01:39:16,137 - 我知道愛情該是什麼感覺 但不是它的樣子 - 嗯 1550 01:39:16,278 --> 01:39:17,919 我對樣子沒興趣 1551 01:39:18,685 --> 01:39:19,467 好吧 1552 01:39:24,221 --> 01:39:28,085 你會再來嗎？再約一小時？ 1553 01:39:29,100 --> 01:39:30,112 哦 1554 01:39:30,544 --> 01:39:33,693 - 我們聊完了嗎？- 聊完？ 1555 01:39:33,773 --> 01:39:36,791 我們都聊了一個半小時了 1556 01:39:37,018 --> 01:39:38,397 - 嗯 - 對啊 1557 01:39:38,851 --> 01:39:39,890 時間不短了 1558 01:39:40,797 --> 01:39:44,324 你會不會有時候覺得 人該自我克制點？ 1559 01:39:45,464 --> 01:39:46,234 不會 1560 01:39:47,555 --> 01:39:50,945 - 那你還會再來嗎？- 我不確定 1561 01:39:52,077 --> 01:39:53,531 不過真的挺貴的 1562 01:39:54,178 --> 01:39:56,984 - 為什麼要這麼貴？- 好問題 1563 01:39:57,522 --> 01:40:01,433 做心理治療挺消耗人的 你懂吧？ 1564 01:40:01,437 --> 01:40:05,862 得自己積極配合 努力讓自己好起來 1565 01:40:06,016 --> 01:40:08,197 有些人會覺得 1566 01:40:08,635 --> 01:40:12,239 花的錢越多 就會越努力 1567 01:40:12,718 --> 01:40:17,668 高價某種程度上也是種動力吧 1568 01:40:17,694 --> 01:40:19,893 但你也得有東西拿得出手 1569 01:40:20,607 --> 01:40:22,432 你人是挺好的啦... 1570 01:40:22,714 --> 01:40:24,476 但你說話的方式 1571 01:40:24,798 --> 01:40:27,474 你老想把一切都歸進某個體系裡 1572 01:40:28,070 --> 01:40:30,842 讓我覺得你把我的人生弄得很渺小 1573 01:40:30,906 --> 01:40:33,576 當你那樣講的時候 它反而縮小了 1574 01:40:33,696 --> 01:40:34,978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1575 01:40:35,839 --> 01:40:39,607 - 恰恰相反 - 嗯 1576 01:40:39,796 --> 01:40:43,097 話題由你來決定 1577 01:40:43,494 --> 01:40:46,412 大多數人來做心理治療 1578 01:40:46,431 --> 01:40:48,672 是為了更瞭解自己 1579 01:40:50,090 --> 01:40:53,272 - 真正瞭解自己... - 嗯？ 1580 01:40:54,161 --> 01:40:57,179 我覺得人會一直變的啊 1581 01:40:58,751 --> 01:41:00,844 那我是不是得來一輩子？ 1582 01:41:02,888 --> 01:41:04,191 不用啦 1583 01:41:04,615 --> 01:41:07,506 大概不至於用一輩子 1584 01:41:12,747 --> 01:41:14,195 - 嗨 - 嗨 1585 01:41:14,333 --> 01:41:17,636 - 抱歉 我來晚了 - 沒事 結果怎麼樣？ 1586 01:41:17,690 --> 01:41:19,251 還挺不錯的 1587 01:41:20,035 --> 01:41:22,676 - 我們去找他們嗎？- 好 1588 01:41:23,117 --> 01:41:25,610 糟了 我把東西落樓上了 1589 01:41:25,684 --> 01:41:28,764 你先過去 我隨後就來 1590 01:41:28,777 --> 01:41:30,809 - 行 快去快回 - 好 1591 01:41:40,186 --> 01:41:41,391 你好 1592 01:41:42,419 --> 01:41:45,539 你是...咱倆是不是在約翰娜家見過？ 1593 01:41:46,477 --> 01:41:50,697 - 你就是那個頭髮很好看的 - 對啊 1594 01:41:50,782 --> 01:41:54,238 你最近還好嗎？這問題真傻 1595 01:41:54,244 --> 01:41:59,084 - 你現在也在做心理治療？- 不 沒有 1596 01:41:59,686 --> 01:42:01,731 這走廊裡不全是心理醫生嘛 1597 01:42:02,376 --> 01:42:04,795 - 我剛結束 - 哦 1598 01:42:05,023 --> 01:42:07,790 我也是 剛剛結束 1599 01:42:08,357 --> 01:42:10,555 - 挺累人的 - 是啊 1600 01:42:11,116 --> 01:42:13,551 我也不知道這到底幫不幫得上 1601 01:42:13,730 --> 01:42:15,470 至少對我來說吧 1602 01:42:15,949 --> 01:42:20,829 不過啊 佛洛伊德對維也納的麻雀又能幫多少？ 1603 01:42:21,453 --> 01:42:26,281 - 什麼？- 這是我外婆常說的話 1604 01:42:27,067 --> 01:42:28,909 好像是出自什麼詩 1605 01:42:29,197 --> 01:42:30,797 剛才突然想起來 1606 01:42:30,810 --> 01:42:35,259 看那心理醫生一臉糾結 不知該怎麼幫我 1607 01:42:36,235 --> 01:42:37,732 你看起來好像年長了點 1608 01:42:39,211 --> 01:42:40,910 你倒是更年輕了 1609 01:42:42,115 --> 01:42:44,754 真巧啊 現在碰到你 1610 01:42:45,022 --> 01:42:48,632 - 我的意思是 這感覺 嗯 - 嗯 1611 01:42:48,651 --> 01:42:50,252 - 有點累 - 嗯 1612 01:42:51,018 --> 01:42:52,856 你還跟約翰娜有聯繫嗎？ 1613 01:42:53,463 --> 01:42:57,063 - 她還教你嗎？- 不 我已經...不 1614 01:42:58,075 --> 01:42:59,005 沒教了 1615 01:43:02,513 --> 01:43:04,398 要不要去喝杯咖啡？ 1616 01:43:04,985 --> 01:43:07,171 - 現在？- 對啊 1617 01:43:08,637 --> 01:43:09,594 好啊 1618 01:43:10,223 --> 01:43:12,804 - 太好了 - 行嗎？- 嗯 1619 01:43:13,515 --> 01:43:16,643 - 你不是要進去嗎？- 哦 沒事 1620 01:43:16,674 --> 01:43:18,114 我剛才只是... 1621 01:43:18,653 --> 01:43:20,269 算了 不重要 1622 01:43:20,494 --> 01:43:21,834 沒什麼 1623 01:43:22,115 --> 01:43:24,500 - 好 那走吧？- 好 1624 01:43:25,991 --> 01:43:30,791 字幕分享 新浪微博：百合採集者 12166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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